還有很多小孩子,穿著破衣爛衫,跪在兩旁的人行道上,眼睛來來回回的在人群裡尋找麵善的人。
眾人甚至還看見了幾個人,抬出來一具餓到皮包骨的屍體,扔到街道邊,立馬就有推著人力車的把屍體扔到車上拉走。
這些人全程都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已經司空見慣。
馬路上雖然整齊乾淨,卻透露著一種壓抑,麻木,絕望的氣息。
“李大哥,不是說燕京安全區是排名前五的存在嗎?怎麼是這一副模樣?”
“這些人比喪屍還像行屍走肉!”
“這就是難民區嗎?”
李凡倒是對此早已習慣,樊悠悠幾個人之所以感覺到不舒服,是因為這裡的人跟她們之前遇到的難民不一樣。
“不用奇怪,你們之前接觸的難民都是區外的。
雖然區外的人也是一股要死不活的樣子,可由於沒有根基,四處漂浪,眼中隨時有戒備,隨時做好了防禦或者逃跑的準備。
而難民區的人,有了家和安定的住所,才會像是被一根無形鎖鏈套住脖子的牲口
而他們的勞動產出大部分都被高額的稅務壓榨走了,隻留下勉強維持生命底線的物資。
一旦受傷或者產出不足,就會被餓死。
自然是眼中無光,體內無魂,就隻剩下麻木的空殼兒。
這就跟在和平時期很多人一樣,儒家的思想控製,讓你有了很高的道德標準。
法家的鎖喉,讓製度和規則,刻進骨髓裡。
資本家的剝削壓榨,合理合法的讓你的勞作產出,不會有任何剩餘,甚至是負數。
每天為了車貸,房貸,不停的消耗生命和自由。
唯一不同的是,和平時期,規則更加健全,最起碼能讓人活下去。”
車輛行駛了將近一個多小時,越過一道隔離欄之後,畫風轉變。
馬路兩旁是一望無際的田野,田間地頭有數不儘的人正在勞作,還有不遠處冒著濃煙的工廠。
這種畫麵持續了十幾分鐘,就進入了居住區,這裡的建築已經不是工棚房,而是磚混結構的四層炮樓占據多數。
就跟80年代建造的宿舍樓一樣,每一層數十戶人家,共一個衛生間。
街道兩旁的人,終於不再是那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人也多了起來,氣色也好很多。
不過大多數依舊是衣衫襤褸,站街女依然存在,人數少一些,相比難民區質量上要好很多。
除了普通平民,見到最多的還是穿著迷彩服的軍人。
而且軍人很明顯在這個區域的身份是最高的,很多普通百姓,見到穿軍裝的都會立馬讓開道路,恭恭敬敬的低頭哈腰。
甚至是看見了幾個軍人,在一個站街女麵前說了幾句什麼,然後站街女就不情不願的跟著幾個軍人走入了一個巷子裡。
車上的樊悠悠幾個人都沒有在說話。
她們也明白了,這裡就是平民區,居住的人全是以安全區裡,種地,工廠打工為生。
徐建國也曾經說過,這個區域的人,安全可以得到保障,勉強混個溫飽沒問題。
所有的普通軍隊,全都居住在這個區。
車輛繼續前進,又過了將近一個小時,越野車停在了一道液壓閘門前,等待檢查。
高聳的圍牆,把內城完全隔絕。
相比安全區的外城牆,這道城牆就低了很多,不過也有將近十米高。
哨塔,士兵更加密集,不僅僅有輕重機槍,機關炮,甚至還看見了榴彈炮,火炮。
這就是內城的圍牆,前世李凡一次都沒進去過。
經過檢查,四輛越野車再一次啟動,越過重火力把手的液壓大門,進入內城。
李凡回頭通過後視窗,看了一眼大門和高聳的圍牆,自嘲一笑。
內城,也並不是多麼神聖的地方。
也不知道自己前世是哪根兒筋搭錯了,竟然會為了這麼個地方,把命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