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野心中肯定。
像傅清越這種非良人,什麼事兒壞他就做什麼。
此刻並不知道他猜想的傅清越,正在專心翻閱文件。
一樁樁,一件件,隻叫他眉頭越擰越深。
17歲,梁月薇來家中做客,毀了薑梨初心愛的畫,事後害怕,一個人藏在天橋底下哭。
喻父扇了薑梨初一耳光,讓薑梨初給梁月薇道歉。
18歲,梁月薇上台跳舞,舞鞋裡被人放了玻璃。喻母覺得是薑梨初乾的,二話不說把薑梨初的舞鞋也扔了出去。
可那是薑梨初準備藝考的舞蹈,最後薑梨初放棄了藝考。
19歲,薑梨初生日那天,全家出旅,梁月薇主動提出要給她買冰激淩,自己迷路,差點被混混欺負。
喻父喻母關了薑梨初一個月,斷了她的零花錢,要她好好反省自己。
這些年,傅清越知道薑梨初過的不好。
但他沒想到,竟然不堪到如此地步。
看到最後,他明顯壓著怒氣。
“給喻家和梁家一點教訓。”
壓在怒氣下的,更多的心疼和不甘。
傅清越眼神冷戾,“尤其是他喻延。”
顧明野渾身都顫了一顫。
“不是,越哥,你動真格啊?”
黑暗中,傅清越視線晦暗,“彆管,照我說的做就行。”
…
薑梨初醒來時,是在後半夜。
她躺在床上,碎發被汗水打濕,是做噩夢被嚇醒的。
她夢到了父母車禍的現場,小小的她,被緊緊地庇護在他們懷裡。
他們渾身是血地躺在擔架上。
又夢到冷白的手術室,看到了梁月薇的父親。
刀和器械的影子重疊。
梁月薇父親的影子逐漸模糊。
來到喻家,所以人都在逼薑梨初跪下。
讓她給梁月薇贖罪道歉。
是喻延將她庇護在身後,始終緊緊地保護她。
薑梨初直直地坐起來,冷汗直下。
她雙手緊緊捏住被子。
緊接著,對上一雙灼熱的眼睛。
是傅清越。
薑梨初下意識地放鬆警惕,“清越哥……你回來了?”
她記得,傅清越跟她領完證的第二天就去了國外出差。
“嗯,國內有個項目,順路就回來了。”
薑梨初沒多想,點頭“哦”了一聲,對視上他時,卻有些茫然。
記憶回到十幾個小時前。
她痛苦地蜷縮在地,給傅清越打了個電話。
隨後就有幾個保鏢過來將她帶走。
但,她記得她在昏迷之前,並未說出自己的地點。
傅清越怎麼會知道她在喻家?
“感覺怎麼樣?”傅清越遞了一杯水給她。
“還,還好。”
薑梨初低頭,頭腦有些空白。
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才感覺清醒一些。
她緩了一會,才意識到這是陌生的環境。她有些拘謹,問,“……這是你家嗎?”
“算半個家。”
薑梨初掃了眼,這裡跟她那夜暫住的地方,不是一個地方。
而她那天住的地方,環境也很新。
都像是沒人住過的痕跡。
薑梨初了然,她知道,傅清越並不會帶她回到自己固定的、熟悉的領域。
她自願接受這一份陌生感。
她又重新抬頭看向傅清越。
旖旎燈光下,男人似乎是剛洗過澡。
赤著上身,從她麵前走過,他正擦著頭發,姿態散漫。
水滴隨著他的發梢滴落,淌過喉結。
從精壯腰身滑過,沒入褲腰。
每個動作,每一根汗毛,都叫囂著雄性荷爾蒙的性感。
這人魚線,這腹肌。
薑梨初滿腦子裡隻有兩個字。
野,欲。
她咽了下口水,走神地盯著。
連傅清越走到她麵前,俯身單手撐在床邊都沒發現。
她驀然撞上傅清越的視線。
極具衝擊力的貴氣,連碎發都遮不住漂亮的眉眼,此刻含著點戲謔,“小公主,看夠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