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小宦官都快哭了,本來他已經收拾好財物準備出宮,沒想到半道上被這糙漢給抓住強逼著給帶路。
雖然心裡一萬個願意,但麵對許安的詢問也不敢不回答,隻得顫顫巍巍的說道“拐過這條巷子過了宮牆,再過陶光園就到了。”
“你說的是不是那個方向?”許安突然眉頭一皺看向宮牆上方。
隻見在自己所在的西南方向,有一道濃煙正滾滾而上。
“正是。”小宦官忙不迭的點頭。
“不好。”許安心中一驚,隨手將小宦官放下,然後用力一鞭,胯下寶馬猶如離弦之箭一般向前疾馳而去。
玄武樓位於神武門城門樓上,等到許安趕到之時,大火已經開始蔓延向整座城樓。
城門下,跪伏著大片兵將,一旁則還站著幾十名穿著文官服飾的大臣,大部分都麵露哀戚之色。
許安狂衝而至不待馬匹停穩就從馬上滾落,一把拉住身邊的一名軍官厲聲喝問“陛下在哪裡?”
這名軍官看盔甲裝飾隻是一名隊正,被許安拉住,一臉悲痛的說道“陛下決心殉國,命人焚燒了玄武樓。”
“混賬,爾等身為臣子怎敢坐視陛下蒙難,有卵子的就跟我一起救出陛下。”許安怒發衝冠,大吼一聲便帶頭向城門樓上衝去。
許安的話語讓跪伏在城樓下的眾軍士麵麵相覷,終於又有幾個人站起身跟著許安衝上了城樓。
大火熊熊,已經封堵了玄武樓的入口,如今雖已是寒冬臘月,但熾烈的火焰仍然烤的人全身發燙。
許安剛剛嘗試靠近玄武樓就被大火逼退。
左右環顧了一下,衝到城牆上一口用來防火的水缸旁,兜頭蓋臉把自己澆的濕透,接著又衝進不遠處的值房拖出一床麻被在水缸中浸的濕透,然後披在身上再次衝進了火場。
玄武樓總共三層,一樓空空蕩蕩沒有看見一個人,許安毫不猶豫再次往二樓衝去。
“砰”的一聲,許安一腳踹開一扇房門。
二樓房間不少,有些房間已經徹底被大火吞沒,他無能為力,隻能去那些看起來火勢還算小的房間裡碰碰運氣。
沒人,還是沒人。
許安的臉色漸漸著急起來,如今火勢越來越大,身上的水分在迅速蒸乾,同時不斷有燒斷的木梁從房頂落下,如果不及早退出去,他說不定也會陷在這裡。
好在有幾個兵士追了上來,幾個人彙合之後快速查看一遍二樓的情況,其中一個明顯領頭的軍官看向許安問道“將軍,現在怎麼辦?”
許安看了一眼上下樓的木梯,一咬牙道“上三樓。”說罷,他就已經當先衝了上去。
許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反正腦袋一熱就上了,也許是原主的殘念在作怪,但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他也不會後悔。
大火是從一樓燒上來的,三樓的情況要比二樓好一點,不過那滾滾的濃煙不斷往上竄,時間待長了容易窒息。
許安迅速在三樓轉了一圈,注意到最中間一間房間內似乎有響動,他立馬頂著烈火濃煙衝了過去。
“砰”的踹開房門,第一眼就看見一大一小兩個身著明黃色服飾的孩子正躲在角落裡哭泣,隻是哭聲微弱,顯然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他的目光接著向房間裡麵望去,房間內橫七豎八的躺著七八個人,有男有女,絕大部分都經受不住濃煙的熏烤已經暈了過去。
“救人。”許安對著幾個跟上來的兵士大喊一聲,提起兩個小孩交給了後麵的人,轉身又往房間裡麵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