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澄先是對著許安微微點頭,然後看向宋審虔微笑著道“老大人也是為了隊伍安全考慮,忠心可嘉。”
見沒有其他人提出意見,李幼澄一錘定音道“既如此,就按許檢點所說繼續沿潼關西行。”
大的方針既已定下,接下來就是優化細節。
宋審虔再次開口道“白超壘隸屬於河南府,地勢險要。
不過直到洛陽破城前夕,朝廷並沒有收到白超壘被攻破的塘報,如今應該還在朝廷手中。
我任河陽節度使時,曾奉陛下之命駐守黃河沿線抵擋叛軍,而白超壘就是河陽防區的西部節點,駐守將軍是河陽軍下屬一名營指揮使,統率一營兵馬鎮守白超壘,是我的老部下,我有一定把握能夠說服他。
但後來我回洛陽任職,因戰事緊張,朝廷又派了一個營的兵馬前往白超壘協防,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當時派去白超壘協防的營頭應該屬於捧聖軍。”
說到這裡,眾人齊齊把目光看向坐在帳內末尾的捧聖軍第三軍副軍都指揮使劉術。
捧聖軍的前身是左右羽林衛,雖然也是禁軍,但他屬於六衛禁軍序列,頂頭上司是判六軍諸衛事,與侍衛親軍不是一個係統。
而在場武將,除了劉術之外都是侍衛親軍出身,簡單的說,就是不熟。
那麼想要說服這一營捧聖軍歸順,最合適的人選非劉術莫屬。
劉術注意到眾人的目光,自然能夠想明白其中關竅,連忙起身對著李幼澄道“末將願往白超壘宣監國令旨。”
“臣也會派人與劉副都指一同前往。”宋審虔也道。
“好。”李幼澄當即點頭道“二位愛卿公忠體國,若是能讓白超壘守將率兵來投,本宮記你們大功一件。”
“臣遵旨。”劉術行禮之後便退到了一旁。
宋審虔接著說道“過了白超壘,再往前就是漢函穀關舊址,過了漢函穀關就是澠池,澠池屬於陝州地界,這支在澠池附近出沒的叛軍就是我們入陝州的最大阻礙。”
“這支叛軍有多少人?”李幼澄問道。
“人數不下六七千人,另外還有上千契丹騎兵助陣。”
“有把握擊敗他們嗎?”
宋審虔沉默半晌,開口道“臣儘力。”
眾人臉色不經都有些難看,如果無法擊敗這支叛軍,那他們現在無疑就是走在一條死路上。
又是片刻沉默,李幼澄突然道“若是本宮記得不錯,陝州是保義節度使轄下,而保義節度使是相裡金吧。”
宋審虔略一思索一拍大腿興奮道“殿下英明,沒錯,正是奉金,我險些忘了,奉金被陛下封為保義節度使,統帥保義軍,管轄陝、虢兩州,若是他肯出兵接應,隻要到達陝州,叛軍短時間內就難以奈何我們。”
許安此時也在一旁回想著關於相裡金的信息。
相裡金,字奉金,並州人士,算是李叢珂的親信。
當初李叢珂還是璐王時,自鳳翔起兵討伐唐湣帝李從厚,諸道未響應,而相裡金當時任隴州防禦使,第一時間表態支持,後因功酌升為保義節度使,可以算是李叢珂的親信。
不過在當今這時局,就算是親信也不可信。
洛陽被圍,相裡金沒能出兵救援,雖然表麵上是被叛軍隔斷東西,無法東出,但未必就不存在著觀望態度,畢竟這個時代,忠君愛國實在是太虛了,自身利益才最為優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