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色已經徹底昏暗下來,兩支騎兵不得不點起火把,降低速度,但雙方的距離仍然在飛速接近。
“報,前方發現契丹騎兵動向,距我軍已不足五裡。”官道上,一名哨騎飛速來報。
“來了多少人?”馬涼連忙問道。
“契丹人分為前後兩軍相互呼應,浩浩蕩蕩綿延數裡,至少三千大軍,其中前軍人馬不會少於一千人。”
“再探再報。”馬涼臉色此刻有些不好看。
契丹大軍分明是有備而來,宣告著他們這次夜襲的失敗。
而從契丹人如此從容出兵的情況看,他們收到消息的時間很早,說明契丹人對這片區域的掌控力非常強,那他們在澠池峽穀的布置真的能起作用嗎?
“都指,撤軍吧,兵力相差太大,打不了的。”馬涼第一時間去見許安,把剛剛哨騎傳遞的情報說出來後開口建議道。
見許安神情變幻不定,馬涼連忙繼續勸道“都指,遊牧民族皆善騎射,契丹騎兵驍勇,雖然我們從馬直的戰力未必就輸給他們,但我們畢竟隻有一個營的兵力,就算隻是前軍,契丹人的兵力也在我們兩倍以上,更彆說還有大批後軍在趕來,正麵硬碰,我們沒有勝算。”
半晌之後,許安還是搖了搖頭道“夜襲雖然失敗,但我們還有機會,澠池峽穀已經布下口袋陣,若是不戰而逃,契丹人未必肯追,隻有以身為餌或許有成功的可能。”
見許安堅決不肯退兵,馬涼猶豫了一下還是一咬牙繼續勸道“都指,這樣做太冒險了,先不說我們在澠池峽穀的布置是否已被契丹人察覺,單論現在的兵力差距,一旦被契丹騎兵纏住,我們未必就能脫的開身,一個疏忽就很有可能全軍覆沒,這可是五百精銳騎兵啊。
而且以弱勢兵力強打倍數敵軍,目的性太強,契丹統兵大將高模翰也是契丹名將,身經百戰,就算我們能夠成功逃脫,他們也未必會上當。
更何況,契丹騎兵兵力多於我們,萬一他們將計就計,反過來借著這個機會剿殺我軍主力,我軍將難以回天。
此計太險,隻要一個環節出問題就會失敗,事後損失難以估量。
都指,這可是我們最後的家底了,一但損失過重,即便相節使明日願意出兵接應,我們也將難以突破契丹人的封堵,末將懇請都指大人三思。”
“末將懇請都指大人三思。”不僅是馬涼,此刻三營的副指揮使以及幾個都頭都齊齊跪倒在許安麵前請他收回成命。
看著身旁跪了一圈的三營將領,許安不經感覺有些頭疼。
正是因為誘敵風險極大,所以他才選擇帶了三營,主要是考慮到馬涼作為老將,經驗豐富,好麵對各種突發情況。
但萬萬沒想到馬涼的第一個“應對”的竟是自己。
作為從馬直唯一一個靠軍功升遷的指揮使,馬涼的能力是有的,但脾氣也是極強,否則這麼多年也不會隻是一個指揮使。
他認定的事情即便許安作為從馬直主將也很難改變。
許安有些後悔,如果帶的是鄭衝、張誠甚至是關勝,就算有疑議也會堅決執行他的命令。
正在許安有些頭疼的時候親兵隊長郭威靠了上來,輕聲說道“都指,要不把真實情況和馬虞侯說了吧,相信馬虞侯會理解的。
否則您哪怕強行下令,若是底下將官心裡抵製,也會影響作戰效果。”
許安皺著眉頭看向馬涼,凝視片刻不經歎了口氣道“馬涼,你隨我來。”
說罷許安撥馬走向一邊,馬涼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