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許安接管同州以來,不但嚴明軍紀,阻止了軍隊擾民,還順帶懲治了不少地方上的惡霸潑皮。
而那些被他抄家的士紳豪強,更是不知是多少百姓的債主。
平日裡欺壓百姓,無惡不作,壓榨著平民們身上的最後一滴血,不知道多少百姓被迫賣兒賣女,家破人亡。
而這次被許安一鍋燴了,不知拯救了多少人。
而且許安進城後還第一時間開倉放糧賑濟災民,因此許安的聲譽在老百姓之中簡直扶搖直上。
這個時代的百姓是最樸實的,隻求能夠吃飽穿暖,誰對他們好便感謝誰。
雖然許安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另有目的,但不妨礙他們把這筆恩情全部記在許安身上。
“大人,聽說您要走,這是我們做的萬民傘,還請您千萬收下。”
後麵兩個老頭抬著一柄紅黃色的大傘向許安遞了過去,傘上還掛著無數小綢條,上麵密密麻麻寫著贈送人的名氏。
望著眼前這些骨瘦如柴,穿著破爛卻是一臉真誠的百姓,許安眼中不經微微有些濕潤。
他伸手鄭重的接過傘,抬起手衝著這些送行的百姓回了一禮,這才在上萬百姓的注視下繼續向潼關行去。
……
華州城節度使府內
相裡金端坐太師椅上,一旁則坐著前不久剛從同州趕回來的原節度判官,現禮部右侍郎徐朗。
“恭賀節帥,收複華州,如今一府三州之地已入朝廷之手,又占據了故都長安,大唐中興有望,節帥作為大唐中興之臣,必名留青史。”
“還是許安在前線打的好,如果不是他這麼快破了同州,長安那邊也不可能發兵,華州這些人必然還會心存幻想,拚死抵抗,如今能和平收複華州,自是最好。”
相裡金笑著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聽說你和許安起衝突了?”
“那也是節帥指揮有方,運籌帷幄。”徐朗先是拍了句馬屁,這才說道“也算不得什麼衝突,就是打賭輸了而已。”
徐朗表麵上說的風輕雲淡,但一想到半個月前,自己被迫當著永安公主以及一眾將帥麵前公開向許安道歉,大失顏麵,不經微微握緊了拳頭。
相裡金笑了笑道“你以後還是儘量和許安打好關係,有好處的。”
徐朗一愣,連忙帶著幾分擔憂說道“節帥這是何意?許安此次攻下同州城再立大功,聲望如日中天,以後怕是更不好壓製了。”
“壓製,我為什麼要壓製他。”相裡金端起茶盞吹了吹茶葉,不慌不忙的問道。
徐朗再次一愣“節帥,如今朝廷之內,韓昭胤、張延朗兩名文官不足為慮,宋審虔雖統領侍衛親軍,但提拔匆忙威望不足。
唯有這許安,屢立大功,如今已官至三品,在禁軍之中威望極高,若是不能將他打壓下去,節帥如何獨掌大權。”
“獨掌大權?哈哈,你是不是弄錯了,我們的大敵可不是許安,以後說不定還要和他合作呢。”相裡金不經搖頭失笑,神色中帶著莫名的笑意。
“什麼?您的意思是……那為什麼……?”徐朗有些茫然。
“你是想問我既然不想和許安敵對,為什麼會默許你們打著我的旗號對他出手。”相裡金笑了笑說道。
徐朗點了點頭。
“因為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們不會成功,哪怕許安沒有攻下同州城,你們也成功不了,我又何必乾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