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王鉗工往嘴裡扒拉口飯,”咱們廠就這樣,有點什麼事轉眼全廠都知道。”
正說著,何建國端著飯盒從旁邊走過。看見安平,他腳步頓了頓,眼神陰鬱。
”看見沒?”王鉗工使了個眼色,”何大夫這下更不高興了。”
安平沒說話,繼續吃飯。他本來也沒指望所有人都喜歡他。
下午的病人更多了。有個老工人咳嗽得厲害,丁秋楠給他開了止咳藥,但效果不明顯。
安平在一旁觀察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老師傅,您這咳嗽是不是晚上特彆嚴重?躺下就咳得更厲害?”
老工人連連點頭:”對對對,小醫生你說得真準!”
”可能是心源性咳嗽。”安平對丁秋楠說,”建議做個心電圖檢查。”
丁秋楠沉思片刻,對老工人說:”您先去醫院做個檢查,把結果帶回來給我看。”
老工人千恩萬謝地走了。
丁秋楠看向安平,眼神複雜:”你懂得很多。”
”在鄉下見過類似的病例。”安平說。
這時,何建國從裡間走出來,冷冷地說,”一個學徒工,不要隨便下診斷。出了事誰負責?”
安平平靜地回答:”我隻是建議做進一步檢查。”
”建議?”何建國冷笑,”你一個學徒,有什麼資格建議?”
丁秋楠忍不住開口:”何醫生,安平的建議是對的。”
何建國臉色更難看了:”丁醫生,你才工作幾年?就這麼相信一個剛來的學徒?”
眼看兩人要起爭執,趙主任趕緊打圓場:”都少說兩句,來病人了。”
進來的是個年輕工人,手上纏著紗布,說是昨天在車間劃傷了。
丁秋楠給他換藥時,發現傷口有些紅腫:”好像感染了。”
何建國走過來看了一眼:”用點消炎藥就行了。”
安平仔細觀察傷口,突然說:”傷口裡有異物。”
何建國不耐煩地說:”你懂什麼?昨天才縫合的,怎麼可能有異物?”
”傷口邊緣發黑,滲出液顏色不對。”安平堅持道,”最好拆開檢查一下。”
年輕工人一聽急了:”何醫生,要不還是檢查一下吧?”
何建國臉色鐵青,但還是讓護士拆開了紗布。這一拆,所有人都愣住了——傷口深處果然有一小塊鐵屑,已經引起感染了。
”這...”何建國一時語塞。
丁秋楠立刻給病人清創,重新上藥包紮。整個過程,何建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下班前,趙主任把安平叫到一邊:”小安啊,你今天表現不錯。不過...”
他欲言又止。
”主任您說。”
”何醫生在醫務室工作很多年了,”趙主任斟酌著用詞,”你剛來,有些事...要多注意。”
安平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了,主任。”
走出醫務室安平深吸一口氣,感覺這一天過得比想象中充實。
”安平。”
他回頭,看見丁秋楠推著自行車走過來。
”丁醫生。”
丁秋楠猶豫了一下,說:”你今天...表現很好。”
”謝謝。”
”不過,”她頓了頓,”何醫生那邊,你還是要小心。他在廠裡認識很多人。”
安平點點頭:”我明白。”
丁秋楠看著他,突然問:”你昨天說的那個安神的方子...”
安平笑了:”我明天寫給您。”
丁秋楠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謝謝。”
看著她騎車遠去的背影,安平心裡清楚,這醫務室的鬥爭才剛剛開始。何建國今天吃了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他安平從來就不是怕事的人。
回到四合院,天已經黑了。院裡靜悄悄的,隻有易中海家還亮著燈。安平推門進屋,點亮煤油燈,開始整理今天的工作筆記。
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安平,睡了嗎?”
是後院老太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