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一陣詭異鈴聲傳來。
“拜月教的人?”
楚凡眉頭微皺,退回方才殺人的屋子。
“迷障破開尋路走,宿命一去競自由!”
呆滯的念誦聲、詭異的鈴鐺聲,混著風雪聲入耳,讓楚凡如墜噩夢,難以掙脫。
拜月教這些瘋子,當真捉摸不透。
深更半夜,大雪紛飛,竟還在街上遊走。
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楚凡透過窗紙孔洞,見一名白衣人帶著一隊人從前方巷子走過。
突然。
那搖鈴的白衣人,竟朝他藏身的窗戶看來!
“什麼!”
楚凡心頭一驚,向窗戶左側挪了一步。
相隔如此距離,又是風大雪大,拜月教的白衣人竟還能感知到他?
楚凡探手入懷,取出另一把劈柴刀。
先前丟進茅廁的,是他常帶的那把,已沾了血。
懷中這把,是從七星幫帶出的。
他緊握著刀,閉上雙眼,默默感應周遭。
拜月教的人並未過來。
雙方本無衝突。
亦無利益糾葛。
那白衣人雖察覺異常,卻似不願多管閒事。
鈴聲與念誦聲漸漸遠去。
又過了好一會。
楚凡再從窗洞觀察,確認附近無人後,才衝入風雪,趕回家裡。
到家後,他倒出幾個錢袋裡的銀錢,細細清點。
共是九兩四錢銀子,外加三百五十枚銅錢。
記憶中,他從未見過這許多銀子。
此刻望著這堆銀子,不由得兩眼放光。
這筆錢,夠買十幾顆“練血丸”,也夠買肉吃許久。
辛苦打漁十年,未必能存下這麼多。
宰了幾個潑皮,反倒一夜暴富。
楚凡將三百五十枚銅錢揣入懷中,把所有銀子裝入一個錢袋,走到院子西南角。
側耳聽了聽,確認無人後,他手掌在院牆上摸索片刻,摳下半塊鬆動的磚頭。
磚下露出個小洞,裡麵藏著他家的房契。
房契用油紙包裹著。
那油紙通過桐油浸泡處理,紙張表麵形成了防水層,遇水不滲不破,即便大雨也不怕浸濕。
劉大等人將屋子翻遍,又怎知房契藏在此處?
楚凡將那袋銀子也藏進去,再把半塊磚頭砌回原位。
做完這一切,楚凡轉身要回屋。
忽聞敲門聲,伴著趙虎的聲音:“小凡,你在家嗎?”
“是趙叔?”楚凡走過去,推開院門。
便見趙虎與他媳婦立在門外,懷裡抱著一床被褥,還有一大捆乾草。
趙虎道:“你家被褥都被劉大那夥人撕了……我給你送一床過來。”
“被褥有些破舊,也嫌薄了,你莫要嫌棄。”
“添上這些乾草,夜裡總還能暖和些。”
他一邊說,一邊同媳婦走進楚凡的房間,將乾草與被褥一一鋪好。
便是地上散落的棉絮乾草,也都撿起來,放回床上墊在底下。
楚凡這簡陋住處,總算有了些模樣。
“多謝趙叔,多謝嬸子。”
楚凡心中暖意翻湧,眼眶微微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