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那幾個廢柴,能打得過楚凡?
所料不差的話,應該就是楚凡動的手了。
可這,與他陸濤何乾?
前些日子劉家獨子被漁霸當街打死,手下查到血刀門頭上,卻被縣尊攔了下來。
如今死了幾個潑皮,縣尊反倒以“死的人太多、影響惡劣”為由,逼著他嚴查。
這世道,哪有半分天理!
待手下問完所有人,陸濤揮了揮手,帶著一眾捕快離去。
從楚凡身邊經過時,他有意無意側過頭,看向楚凡。
四目相對,陸濤竟微微頷首一笑。
他走出院子後,在外等候的衙役立刻讓人進來,用席子裹住幾具屍體拖了出去。
楚凡與趙虎等人,也取回了各自的劈柴刀。
“這就結束了?”
快速瞥了一眼陸濤離去的背影,楚凡隻覺後心發涼。
情形與他預料的大差不差,卻又有些許不同。
方才陸濤觀察他的時候,直教他如芒刺背!
那一刻,他已知曉,陸濤應該是通過某種秘法,感應到了他的氣血之力。
他心底已在盤算應對之策。
甚至,做好了逃跑搏命的準備。
卻沒料到,陸濤竟一言不發,還衝他微微一笑。
那笑容裡,竟無半分惡意與戾氣。
“趙叔,你對那位陸捕頭,了解多少?”走出劉家小院,楚凡忍不住問了一聲。
趙虎搓著凍紅的手,哈出的白氣在胡須上凝成霜花:“要說這陸捕頭,在咱們外城可是少有的好官!”
“四年前他還不是捕頭的時候,便單槍匹馬端了黑風寨,自己挨了刀,還把人質護得好好的回來。”
“前陣子白虎幫強搶民女,也是他帶人設伏,直接把白虎幫給滅了。”
“街麵上的潑皮無賴,見了他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腿肚子都打顫。”
“街坊們提起他,沒一個不豎大拇指的,都說他是咱們外城的青天大老爺。”
“你方才也瞧見了……”
“他知曉劉大幾人是畜生,故而看似查案,實則敷衍,根本沒打算深究。”
楚凡聽著,眉頭漸漸舒展。
原來陸捕頭竟是這般人物。
沉默片刻,楚凡又問:“趙叔,為何有人說,從前覬覦我家老宅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瘋了?”
“這……”趙虎麵露尷尬,“我也聽過些傳言,卻百思不得其解,或許隻是道聽途說罷了。”
道聽途說?
事有反常必有妖。
楚凡卻不再追問。
他冒著大雪回到家,見屋內愈發淩亂。
這屋子,耗子進來是否哭著走,他不知道。
可劉大幾人進來,裡裡外外搜了一圈,最後氣急敗壞,將他大門都給砸了。
想來那捕快也是如此。
不如一會就去找牙子,把這宅子賣了。
楚凡抬頭望向院中的桂花樹。
那桂花樹樹乾虯結如龍,樹冠似撐開的巨傘,覆著厚厚一層雪,朝著父母的房間傾斜。
這幅景象,他在記憶中已瞧過無數次。
可這一次……
想到昨夜聽聞的“邪門”之說,以及那青年捕快詭異的態度,再看向那造型奇特的桂花樹,讓楚凡對這老宅生出了強烈的探究欲。
他邁步走向了父母的房間。
房門上掛著把鏽跡斑斑的大鎖,與大門一般,也被砸出個大洞。
透過破洞能看見,屋內桌椅儘碎,滿地木屑與塵土。
楚凡雙手扣住門板上的破洞,微微用力……
“哢!”
一聲輕響,整扇門竟被他直接拆了下來。
楚凡緩步走入屋內。
一股憂傷從心底升起。
與這屋子有關的記憶,點點滴滴湧上了心頭。
就在此時……
他的腦海中,忽響起一個低沉詭異的聲音,反複回蕩:
“來!”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