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倒倒,可以再倒一些。”
“好,停。”
“先說明了,架子我是沒拆的,要你們自己拆下來及搬走。”
“要注意保護牆壁的完整性。”
“不賣錢了,但你們要注意安全,出了任何事故我不負責。”
太陽底下,一個穿著休閒的女孩,對兩位開三輪車的中年夫婦說注意事項。
她整個流程嫻熟的像個包工頭,就差帶個安全帽了。
林曉野說完,正要帶夫婦進去院子,便看到巷口一個身高腿長的男人。
男人穿著白襯衫,袖口隨意挽著,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而黑色西褲將腿型勾勒得修長利落,每一步都帶著精確的克製感。
當巷子裡的穿堂風掠過,活像一幅突然動起來的剪影畫。
這男人的出現,為陳舊的青磚小巷,曾添了一份明豔。
尤其當陽光穿過樹枝灑在他身上時,有種不確定的恍惚感。
林曉野以為自己累出幻覺了,轉頭要進院的時候清醒過來。
去他媽的幻覺。
他又不是蘇錦山。
林曉野讓媽媽帶收廢品的夫婦進去乾活,便轉向來逮她的老板。
不就幾天沒去上班。
她又不是沒請假,至於跑到她家裡來抓人嗎?
許歸暮走到她身邊,站定。
他先是打量裡邊忙碌的工人,再垂簾看滿頭大汗,臉上臟兮兮,眼裡充滿警惕的林曉野。
林曉野緊蹙著眉問:“許總,有什麼事嗎?”
沒事,他也可以來看看的。
許歸暮想到跟她媽媽的約定,反問她。“這話應該我問你。林副組長,現在是上班時間。”
林曉野冷冷的講:“我跟胡組長請假了。”
“組長隻有批一天假的權力。”許歸暮提醒她。“曠工超三天,算自動離職。”
自動離職就意識著,黃冠軍竊取她提案的事件將被擱置,她前期做的所有事情都將前功儘棄。
林曉野暗罵一句狗資本,麵上態度一轉,跟他解釋。“許總,我家裡出了點事,不得不請假。”
許歸暮壓下唇邊的笑。“說來聽聽,要合理,我可以批你假。”
林曉野不情願的講:“我爸生病了。”
一句生病了,說得風輕雲淡,避重就輕。
但沒人會因為親人一個小病請這麼多天假的,可見這個病足以讓她無心工作。
許歸暮頷首,看傳來說話聲音的院裡,再看她這幅打扮。“林副組長,你這看著也不像是要去醫院的樣子。”
林曉野講:“今天我不去,我媽等會去。”
“那你收拾下,走吧。”
“去哪?”
“上班。”
林曉野:……
她一陣無語後,再次提醒他。“許總,我今天已經請假了,周一再去上班。”
許歸暮也提醒她。“等到周一,公司的人六天沒有看到你,你想好怎麼跟吳總解釋了嗎?”
林曉野皺眉。“你剛才說你批假的。”
許歸暮講:“我是我。人力做考勤的時候,還是會找你問情況。”
他大爺的,真麻煩。
林曉野咬牙,看傳來叮叮當當響聲的院子。
許歸暮見她頻頻看院子,明知故問。“還有事要處理?”
“工人在拆架子。”林曉野掏出手機看時間。“他們就算不幫我搞衛生,拆架子也要點時間。”
“可以讓你媽媽看著。”
“她等會要去醫院送飯。”
林曉野抬頭看他。“許總,我今天真不太行。”
許歸暮瞧她為難的樣,仍沒有鬆口。
其實不差這一天半天的。
主要是想看她低眉順目的樣。
這時,搬著兩塊板出來的中年婦人講:“姑娘,你房間角落還有盒顏料,那是要的還是不要的。”
林曉野講:“不要的,你們等會掃地的時候一並把它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