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念出七字之後,達貢活佛雙手雙手結成日輪印,大喝一聲。
“前!”
聲音不似先前那般振聾發聵,但卻恢弘深遠,如有佛說法講經,又仿佛是千萬佛子齊齊誦經頂禮。
不斷落在大佛身上的刀氣在九字真言之下,漸漸顯現出瓦解之勢,當達貢活佛的“行!”字出口,並將手印換作是寶瓶印之後,所有刀氣頃刻間全部破碎,然後大佛的金身上重現浮現出璀璨之色。
九字真言,乃是摩羅寺的無上降魔正法。
一字一音皆是外引天地巨力,內合人身性命,達貢活佛以自身龐大無比的氣血喝出九字真言,即便是刀氣這種死物,也被生生度化掉了。
緊接著大佛伸出一掌,單手結印。
手印如山,生生遮住這一片天幕,似乎要將烏察雄鎮壓在這一座手印所化的大山之下。手印遮住了從天上灑落而下的陽光,在烏察雄的下方映出了巨大的陰影。
這位大祭司不閃不避,隻是伸出五指,並攏成手刀。
相比之下,他就像是人掌之下的螻蟻,這一指看起來更是可笑。
當這一手刀擊打在泰山壓頂般的佛掌之上時,如蚍蜉撼樹,可笑不自量。
然而就在下一刻。
大樹卻在蚍蜉的撼動下,開始搖晃。
這一手刀,撐住了這遮天巨手。
甚至還要砍開這隻擋住頭頂一片天幕的佛掌!
大祭司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沉聲道:“破!”
佛掌頓時支離破碎,然後整隻佛掌緩緩消失不見。
萬丈光明再次灑落人間。
葛曾活佛臉色驟然蒼白如雪,低頭望去,手指上竟然被生生砍掉了三根手指。
他竟然被烏察雄一個手刀削去了三指。
動手了?
大殿內的孩童僧人與枯瘦老者對視一眼。
真的動手了,看來這位睚眥必報的大祭司不出他們的所料,沒有廢話,直接動手了。
兩位活佛一起朝殿外望去。
摩羅寺依山而建,其中建築的高度自然也是隨著山勢層層遞增,這座宮牆幾乎處在這座寺廟的最高處。
兩人由此望去,沒有任何建築牆壁阻攔,可以清晰的看到遠處那座高大的金佛,以及漫天的佛光。
孩童僧人望著這幅景象,喃喃自語道:
“當年祖師曾說,出家之人,四大皆空,不見性情,唯留佛性,那時候便成了佛。”
“醒也是佛,睡也是佛,行也是佛,臥也是佛,如此方是人世之佛。”
枯瘦僧人點頭笑道:“這的確是祖師當年所言,也唯有祖師才能擔得起活佛的稱號,人間活著的佛。”
孩童僧人微微搖頭道:
“三千世界本無窮,人世稱佛又如何?我佛前三叩首,睜眼是佛,閉眼是佛。”
“究竟什麼是佛?”
枯瘦老者聞言,臉色凝重了幾分。
“師兄,自從你修煉了大自在天魔法相化身之法後,性情便有些不同了,如今又出此言……”
孩童僧人收回視線,擺了擺手,示意枯瘦老者不要再開口說下去了,但他自己又沒有開口辯駁什麼。
有些話,不是他不願意聽,隻是說了無益,那就不必說出來,以免徒增煩惱。
這世道宗門林立,這些宗門培養出的修士自然是不缺,哪怕是至尊十樓以上的大修士也是如此,唯有至尊十四樓以後的修士才可以說不可或缺。
當然絕大部分宗門,並沒有十四樓之後的修士,摩羅寺也不例外。
孩童僧人歎了口氣。
他們四人,葛曾修習大日如來妙義裡的降三世之法,達貢修習伏魔神通和般若龍象大力,他們二人說到底還是在摩羅寺傳承的範疇之內。
而他與名為西撒的枯瘦老僧則是劍走偏鋒,西撒修習歡喜妙義,吸納無數女子元陰。他則修習了當年道魔宗所遺留下的天魔典,試圖修成就連當年道魔之主都未能修成的大自在天魔法相化身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