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邢捕頭。
莫三兒一點也不意外,第一時間將視線落向周圍,沒有再看到其他人,這才出聲:“邢捕頭,這趟收成不錯吧。”
望著眼前之人,一身清爽,明顯是剛沐浴不久,邢捕頭眼眸微閃,笑著問道:“大半夜的沐浴,是想洗去身上的血腥味吧?”
“彆提了。”
“當劊子手久了,身上的血腥味洗都洗不掉。”
莫三兒扯開衣襟,道:“邢捕頭你看,都他娘的搓禿嚕皮了,就這還有味呢。”
邢捕頭哈哈一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鄭重抱拳:“這次,還要多虧你莫三兒的情報。”
“這幫雜碎人人得而誅之。”莫三兒拍了拍朱砂腰牌,義正嚴辭道:“莫某人也算是半個官家人,自然容不得他們作惡。”
望著莫三兒那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邢捕頭不由得嘴角微微一抽。
莫三兒不忘為自己邀功:“邢捕頭,我莫某人從不受屈,這次卻在狼窩裡裝了幾天孫子,衙門是不是應該給點補償?”
“嗯,我會幫你申請,估摸著會有幾十兩銀子的賞賜。”
“那就多謝邢捕頭了。”
“客氣什麼?”
“你我也算是朋友了,不必如此見外。”
邢捕頭擺了擺手,道:“去跟你交易心尖血的那群人,並不是悲風樓的人,而是一群小混混,領頭的叫趙銅柱。”
趙銅柱?
莫三兒有些意外。
“據趙銅柱所說,是鄭驢兒派他們兄弟來的。”邢捕頭冷笑一聲,道:“趙鐵柱為了逃命,推了他一把,兩兄弟現在是徹底決裂了。”
這兩兄弟怎麼跟鄭驢兒混到一起了?
還有……
鄭驢兒不是混得挺瀟灑嗎?怎麼會願意為悲風樓賣命?
莫三兒問道:“鄭驢兒是悲風樓的人?”
“不。”
邢捕頭不愧是斷案能手,已然查出了不少事情:“是有人掏錢雇傭了鄭驢兒,鄭驢兒派了趙鐵柱兄弟前去。”
“估摸著,是楚悲風雇傭了鄭驢兒。”
“鄭驢兒這狗雜種,就知道榨老百姓的骨油!這回邢捕頭要是逮著了,就綁剮刑柱上,老子親手剮了他,倒要看看能不能剮出三斤人油!”
“抓鄭驢兒?你知道他父親是誰嗎?”
“鄭書辦!”
“而且,就在昨日,鄭書辦已經榮升為典吏,四大刑場的書辦,都受他管製。”
莫三兒眉頭微皺。
“莫三兒。”
“鄭典吏背後的人脈很廣,頗有手腕,他兒子可不是那麼好動的。”
“而且,鄭驢兒也隻是收錢辦事,多半不知道整個計劃,甚至可能不知道是誰雇傭的他!抓了也沒用。”
邢捕頭搖了搖頭,道:“我們現在要集中力量,對付悲風樓!”
“你要體會邢某的苦衷。”
莫三兒心中腹誹:說了一圈,還不就是欺軟怕硬!
邢捕頭話題一轉,道:“黎元等人被抓了。”
“邢捕頭,衙門準備怎麼處置黎元那老閹貨?”
“你有所不知,抓捕楚悲風等人的過程中,黎元第一時間帶領鄭屠和王麻子的心腹投靠了我們,還協助我們抓住了很多楚悲風的手下。”
“而且,他沒有直接參與【心尖血】的生意。”
“所以,最多關他一些時日。”
那也行。
隻要進了監牢,自有辦法弄死他!
莫三兒問道:“楚悲風呢?”
“死了!”
“悲風樓是不是要連根拔起?”
“你放心,悲風樓竟然敢從事【心尖血】的生意,邢某定然嚴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