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菱……”
蘇婉儀撲過去抱她,她們之間隔著蘇婉儀的喜被。
她的眼淚啪啪的往下滴落。
浸濕被褥。
荷菱抱著她,並不說話,任她在懷裡哭了很久。
蘇婉儀語言混亂的說“我會帶你出去的,再等我幾天,阿菱,我帶你走。誰也不找我們,誰也找不到我們……”
荷菱聲音沙啞,她剛開口,自己都愣住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有辦法?”
阿碗抱著她,重重地點頭,喃喃自語
“有辦法。”
荷菱按住她的肩膀推開她,眼睛紅腫的像桃,“什麼辦法?”
蘇婉儀朝門外看一眼,大門敞開,飄雪如絮,蘇旭城早就離開了。她在荷菱耳朵旁小聲的說
“喬姨娘。”
荷菱不明所以。
其實,這個秘密,蘇婉儀也才知道不久。
她以為家裡隻有她母親和兩個哥哥。
沒想到後宅深處,竟還藏著兩位姨娘和一個庶兄。
那天,文良回來,喬姨娘露麵了。
蘇婉儀好奇的很,私下裡偷偷查了一下她的身世,卻發現她也是可憐之人。
她是被蘇征聿汙了名節,騙進府裡的。
至於那個庶兄……
蘇婉儀說,“那個庶子一直被當做下人書童,跟著蘇旭城的。”
荷菱聽了,驚得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從小,蘇旭城虐待那個書童,荷菱見過幾次,在她印象裡,蘇家的男子從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想到蘇佑銘。
她恨恨地捏著手帕。
阿碗握住她的手,輕聲細語地說“彆怕,我準備聯係報社記者,將這些事都捅出去。然後想辦法爭取到輿論的同情,促使蘇家放我們離開,再給一筆安置費……”
最好,將與文良的婚約也解除掉。
此事,她會跟文良商量的,她相信文良也同意這麼做。
荷菱猶豫“這樣能成嗎?”
成不了,她們就成了為了私欲置親人於死地的不肖子孫,要遭唾棄的。
蘇婉儀朝她點頭,笑著安慰
“咱不急於行動,再等一等,等國內的政治形勢緩和一點,人們開始關注娛樂事件的時候,成功的幾率會大一點……”
荷菱緊緊攥著她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吹了一夜風的緣故,她的手涼的怕人,像是冰雕似的。
荷菱蹙著眉,心裡不安地問“那,老爺那邊,怎麼說?”
他是不可能放任她們到事態緩和的。
機會隻能靠她們自己爭取。
蘇婉儀聲音幽幽沉沉,好似也在這一夜,突然醒悟了許多一樣。
“會有辦法的。”
這個寒冬並沒有比去年更冷,反而稍暖和一點。
昨夜,難得下了一夜的雪。
蘇婉儀摸著荷菱的頭發,嘴角微微翹著
“沒事了,你先睡吧,我找人幫忙把你這門修一下去。”
她父親蘇征聿,估計這會兒也在客廳等她的消息,不宜在這多待。
荷菱乖巧的點頭。
蘇婉儀剛在兩步,卻發現荷菱仍然扯著她的裙麵。
她無可奈何,“阿菱,乖。”
荷菱放手,淚眼婆娑,顯得有些委屈。
簡直不能再看一眼,再看她就真的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