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係舟知道自己撐不到那個時候,手指摩挲著嚴婉兒的眉眼,聲音虛弱的像是下一秒就斷了
“花花是我放到牆沿上的。”
麵對他遲來的承認,阿碗泣不成聲,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他的手指移到嚴婉兒的臉頰上,溫熱的淚打濕他的指紋,燙得他心疼。
“你父母是我授意抓上山的。”
重逢後的所有事情,都是他策劃的,強求的,這是隱瞞而不能告訴她的秘密。
阿碗搖頭,她感受著商係舟指間的溫度,一點一點的流失,仿佛看著他的生命在自己前麵流失。
“我不怪你。”
嚴婉兒怕他聽不清自己含糊的話,又重複一遍,“我什麼都不怪你。”
他知道這個人不管是做什麼,都不可能傷害自己的。
“你哥,”他艱難的說,手指正好按在嚴婉兒的唇上,“也是我害的。我不是個好人,以後是要下地獄的,菩薩也不保佑我,阿碗,你把我忘了吧。”
她愣在那裡,真相竟然是這樣的,她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她嫂子是無辜的,商係舟才是那個殺人凶手。
她被這個隱藏的秘密嚇著了,沒有回答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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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佛被人牽引著一般,走到了懸崖邊,然後無知無覺的跳下去了。
隨著這個“好”字一同落下的,還有商係舟的手。
他的手無力的從唇間垂下去。
咚的。
在空中一蕩,打在了雪上。
商係舟閉眼了,他執念不去,一直撐到她說“好”才閉眼的。
阿碗後知後覺的想,應該捂住他的耳朵。
然後她的手捂住商係舟冰涼的耳朵,她想起了十年前,他也是傷重彌留的時候,阿碗才想起捂耳朵。
可惜世上難聽的話他早就聽進心裡去了。
“商係舟!”
她連名帶姓的喊。
這個人沒有回應她。
“三哥。”
嚴婉兒聲嘶力竭,她抱著商係舟冰涼的身體,他身上的血都染在她手上、衣服上了。
可是他還沒不理她。
乞丐帶著大夫回來了,他摸了摸商係舟的脈搏,搖了搖頭,又走了。
乞丐說“商先生是個好人,他施舍我們,一向大方。辦葬禮的時候,我們想過來祭拜一下商先生……”
嚴婉兒沒理。
他悄無聲息的走了。
新年的第一束陽光落下來,照在安福胡同的雪上,照在商係舟冰涼的屍體上。
廖功來了。
他想拉開嚴婉兒,可嚴婉兒死不鬆手的抱著商係舟的屍體,隻一個勁兒的哭。
還是商係舟的血和著她的淚,這條紅線卻斷了,再也不能將他倆係在一起了。
隔壁在辦喪事,她搬著凳子,頭抵著牆,卻哭不出來了。
當年,她在這邊哭,三哥在牆的那邊哭。
如今三哥不在了。
她不覺得難過,隻是覺得好像淚已經流乾了。
後來,嚴婉兒從院子裡挖出那壇桂花釀,將三哥舍不得喝的酒,倒在了他的墳前。
阿碗嘗了一口,是壞掉的。
不知道是做的時候就壞了,還是隔的時間久了才壞的。
三哥養的那隻貓始終和她不親。
沒多久,就跑了,流竄在安福胡同,成了野貓。
“梁宅”的地契不在商係舟那,不知道為什麼,反而在王揖唐那。
嚴婉兒再也沒有去過那邊了。
日子一日一日的過去。
桃花開了,又寂寂落完,一瓣不剩,春天過去一大半,她拿著那本《金雲翅傳》,翻到了最後一頁,上麵,三哥題著,梅花雪,梨花月,總相思。
她淚如雨下的想起那句,自是春來不覺去偏知。
她想,三哥這一生,孤舟難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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