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們去看看澄明。”
她到現在還記得澄明當初來到報社的情景。
那時候,他因為讀書耽誤了學業,門門成績不及格,最終被學校勸退,他找工作的時候,手裡還拿著一本書。
那時候他並沒有讀外國的書,讀的是晦澀難懂的古文。
他讀得津津有味。
他是個理想主義者。
從一開始,到現在為正義獻身,他從來都是一個徹底的理想主義者。
他們看著白布蒙著姚澄明的身體,他穿著乾淨的喪服,臉色蒼白,據他家人說,他胸口挨了好幾槍,血洞洞滲出的血將原本的衣裳全染紅了。
姚澄明家並不富裕,能供一個孩子讀書就已經掏空家底了,他還不好好讀書,不讀書在報社當個編輯也挺好的。
畢竟在這亂世裡,謀一個乾淨安生的工作也挺不容易的。
可他偏偏走上這條尋求真相的路。
拿生命換來人們的悼念。
據說是小馬跟著他一塊臥底的,最後姚澄明犧牲自己,掩護了小馬安全的逃走,逃走後,他將自己的經曆記錄下來,發表在報紙上。
關鎮西決定再去看看小馬。
小馬正在接待報界有名的記者彭宇安,兩人談笑風生說著,關鎮西就安靜的等在門外。
“哥,你覺得小馬真的能寫出那樣的文章嗎?”
【依我看,文風更像是承前的。】
【而且,這個揚名一時、關於煙土的文章中提到了他哥哥,可是小馬一個孤兒,有什麼哥哥?】
小馬在屋裡聽了很氣憤。
連客人都顧不上了。
“小西主編,你懷疑我?你覺得這不是我寫的?還是你覺得我沒有在青幫臥底?”
關鎮西笑得人畜無害:
“我可什麼都沒說。”
【上次那些詩你也信誓旦旦的說是你寫的,可結果呢?】
【寫出垃圾文章隻能說這個人不適合吃這碗飯,抄襲的人那是道德低下,品德惡劣,下流無恥,不是文人能做出的事情。】
【抄襲是人品問題,沒得洗。】
小馬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小西主編,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關鎮西還是不解:“什麼?”
小馬咬牙切齒:“品德低劣,下流無恥。我是這樣的人嗎?”
關鎮西辯解:“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沒說。”
小馬哐當一聲,拳實實的砸在門上,把屋裡等候的客人都驚得跑出來看,“怎麼了,這是?”
小馬整個人處於崩潰的邊緣,他不明白,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錯,他隻是想滿足她的期望,為什麼到最後在這個人心裡,自己竟然是,竟然是拚的惡劣,下流無恥之輩。
這讓他怎麼想?
他一腔真情全部錯付了。
“既然你覺得我什麼都做不好,為什麼當初說我可以當作家,說我會揚名?”
如果不是她的那些話,他現在仍然安安分分的在街頭賣報,也好過受今日之屈辱。
關鎮西:【我什麼時候說給他會當作家了?】
【合格穿書人,從不透露劇情。】
【像當初三哥麵對生死關頭,她也沒有主動透露好不好?!】
小馬露出被命運抓弄的笑,笑容裡全是苦澀。
“是,你是沒有說,你什麼都沒有說,可是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我能聽見你的心聲,不止我,所有人都能聽見你的心聲,你的心聲不止一次的說我可以當作家,是你把我推到這條路上來的,如今,你又說我下流無恥,我應該找誰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