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承前跑了半個城找到送信的人,找了許多地方,雖然最後確實沒有找到原稿。
當然,那些手稿也沒有發表。
林主編反對。
她失落的要將那些手稿退回去。
馬承前聽出她心情不好,一直在不遠處等著她。
她說,要一起出去走走嗎?
那天,他們走在巷子裡,上方搭著竹竿,上麵掛著衣裳,黃昏的夕陽透過薄薄的布料,時間過得很慢。
他笨拙的安慰這個人。
本就不會說話。
手勢更是匱乏。
他的安慰對關鎮西一點幫助都沒有。
馬承前這時候開始負責賣報的,也是這時候,進入了興邦日報的早茶會。
早茶的錢是報社報銷的,報紙賣得好,關鎮西誇他,賣的不好,也會安慰兩句。
儘管不走心。
這時候,他頭一次覺得活著還是有樂趣的。
關鎮西她妹妹回來了,那是馬承前第二次見羅呈祥,羅呈祥好心的將他的往事告訴了關鎮西。
那些他想要埋藏起來,永遠不讓人知曉的過往。
全被人扒了出來。
甚至他有著殺人的嫌疑。
馬承前的心如墜冰窟。
陽光很快就要離他而去。
那一刻,他覺得真的受夠了人世間沒完沒了的惡意。
受夠了這種不信任感。
他用手勢告訴關鎮西,要不你把我辭退吧。
他想,就算關鎮西裝好人不會辭退他,從此對他也會種下一枚懷疑的種子,會從心底覺得他有個抽大煙的哥哥,他也不可能是啥好人這樣的想法。
可是,馬承前聽見她說,一定是他上輩子聽到太多傷人的話,又沒有人幫他捂住耳朵,所以,天意注定,他這輩子聽不到彆人的惡語相向。
世上隻有很少很少的人同情聾啞人,世上隻有關鎮西一個人覺得聾啞人是為了讓他們感受不到世界上的惡意。
雖然感受到的惡意更多。
他把能聽見關鎮西心聲的秘密告訴她了。
事後他有點後悔這麼做。
隻是有點,隻是那麼一小會。
他被迫退出關鎮西的世界,三米之遠,她都要避著他走。
在巷子口吃早茶,他也隻能買著燒餅,蹲在巷子口,遠遠的等著他們。
他開始頻繁的跑外勤,一整天在外麵舉著報紙賣。
就是這個時候,他遇到了宗哥,也就是這個時候,關鎮西把他的投稿當作彆人的了。
他想讓關鎮西記住他。
如果他在報仇的時候死了。
他希望關鎮西能記住他。
馬承前模棱兩可的將他和他哥的故事告訴了關鎮西。
他還是有點後悔,不應該模棱兩可的說,不應該不辭而彆,不應該聽到她的心聲。
他一件事都沒有做對。
他赴死去了。要說生與死的區彆,其實沒什麼區彆。
在死的那段沒有正義和邪惡,沒有警察和罪犯,沒有作家和讀者,沒有關鎮西,當然在生的這端也沒有了,但是有他哥。
他赴死去了。
在那個陽光尚好的日子,在那個舉目無親的世界,在那枚子彈落地之前,二十年的日子和半年跌宕的故事飛馳,停留在眼前的隻有那個人朝他笑,給他的世界帶來聲音,故事開始在一個平常的下午,她在讀稿子,那些文字流水般穿過他心。
如今,子彈從他們之間劃開,從此生死兩端,早已愛恨交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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