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天是一個大晴天,萬裡無雲,天空乾淨,陽光熱烈刺眼,茫茫無涯的荷葉,葉葉相接,粉嫩豔俗的荷花大朵大朵舉在枝頭,引來蝴蝶蹁躚,水麵泛著銀光,水浪起伏,兩岸青山遠去,水流急湍約過峽穀,渡口隻泊著白老伯的船。
女校學生呼朋引伴上船,荷葉的清香灌進胸膛,人人胸襟開闊,不再為外物所累。
唐夫人手指著荷花,語氣輕蔑,“像荷花這樣俗氣的花,最適合插在江今月頭上了!”
譚初懟她,“那是!我們今月長得好看,什麼花都壓得住!”
江今月不惱,順手折一支荷葉,頂在頭上,眼神透著咄咄逼人的意味,嘴角卻噙著笑,“製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哪裡俗氣了?不過是俗人不懂雅事!”
氣得唐夫人語塞。
船上的人也紛紛折荷葉頂在頭上,有人吟唱,“小楫輕舟,夢入芙蓉浦。”
歌聲幽遠,飄入重重疊疊、密密匝匝的荷葉蕩中,碧葉輕曳,拖拽著水中細細一脈瘦影。
有人看著艙外的老伯,壓低聲音說“你們知道這老頭的來曆嗎?”
眾人搖頭。
那姑娘神神秘秘、壓低聲音,“城東有許多人家浣衣為生,有一家要去下遊的鎮上買東西,但那天又因著彆的事走不開,便讓大兒子坐船去,小兒子會洑水,卻還沒有坐過船,鬨著要去。他們家把小兒子看得跟眼珠子一樣重……”
立即就有人猜到,“是不是落水淹死了?”
知情的人點頭,“據說大兒子坐船的錢在船上被人摸走了,這老頭,非說他們兩人是無賴,白坐船不給錢,兩人吵了起來。小兒子硬氣的說,既然沒有付錢,那這船他不坐了!說完自己跳進了遙遙河。”
遙遙河綿延百十裡,河水又深又急,但是哥哥看了卻拍手叫好,“我弟是個硬漢子!大家不用擔心,他水性好,一定是回去拿錢去了,我有事在身上,不能跟他一塊回去,但是我敢打賭,等你們再坐這條船回去的時候,我弟一定拿著錢在渡口等著!我和我弟都是言而有信、不願占彆人便宜的人。”
大家看著豆丁大小的孩子,都紛紛誇何家的男兒是抗大事的人,麵對遙遙河都麵不改色的跳下去了。
江今月聽了心中一驚,“可是陳開浩他們家?”
講故事的人聳肩,“那就不知道了。”
故事流傳了很久,許多細節都在歲月長河裡被打磨乾淨。
她出了船艙,問白老伯,“白老伯,當年跳下河的孩子是不是陳開浩他弟。”
白老伯聽到這件年歲久遠的事情被翻了出來,也是一愣。
當年他並不認識何開浩。
但那件事之後,他每每在河中劃船不歸,就是為了避開在河邊浣衣的何家孤兒寡母。
他點頭。
船槳依舊輕輕的劃過,水麵皺起圈圈漣漪,仿佛老人縱橫溝壑的臉掛著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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