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門鎖開啟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司願怔住。
所以,他也住這裡?
江妄回頭,看見她呆愣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鄰居,不打個招呼?”
司願的耳根瞬間燒了起來。
哦,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我……”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江妄倚在門框上,月光為他鍍上一層銀邊。
他慢條斯理地開口:“司願,你是不是剛剛又在胡思亂想了?”
司願猛地抬頭,對上他戲謔的目光。
他又猜透自己的心思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晚安啊,鄰居。”
江妄打斷她,衝她一笑,轉身進了屋子。
門關上的瞬間,司願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還真是……巧啊。
——
這一夜,司願無眠。
她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聽著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
這五年,她的失眠越來越重,必須依靠藥物才能勉強入睡。
今夜甚至吃了兩片。
一直到天亮,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司願睜開眼睛,才驚覺一夜過去了。
司願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起身洗漱。
鏡子裡的人臉色蒼白,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
她歎了口氣,用冷水拍了拍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中午要回宋家,參加家宴。
這是第二項挑戰,絕不能潰敗。
養父母昨晚電話裡的聲音聽起來既熟悉又陌生,五年時光,早在他們之間築起了一道看不見的牆。
本來就是短暫的親情。
當初父母生意失敗,父親自殺,母親鬱鬱而終,十歲的她被父親的好友收養,能把她養大,司願其實已經很感激了。
是她自己,不爭氣。
司願回過神來,正想著要不要去衝杯咖啡。
門外就傳來一陣短促的敲門聲。
司願一怔,下意識地看向門口的監控屏幕。
屏幕上,江妄懶散地站在門外,身上套著一件鬆垮的黑色睡衣,領口微敞,露出鎖骨的一小片肌膚。
頭發還有些淩亂,顯然也是剛睡醒不久。
司願的眉頭皺起。
她走到門口,小心翼翼地拉開一道門縫,警惕地看著他:“……有事?”
江妄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底帶著幾分慵懶的笑意。
“我會吃人嗎?”他忽然問。
司願一愣,搖頭。
“那你這麼怕我做什麼?”他挑眉。
司願抿了抿唇,心想——海城最大財團家族的繼承人,又是澳城地下集團的少主,誰會不怕呢?
當初,如果早早就意識到他的身份,是絕對不會天真到拿他當救命稻草的。
江妄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低笑了一聲,忽然道:“小鄰居,你這兒有吃的嗎?。”
司願對這樣理所當然的要飯顯然有些意外。
她怔了怔,搖頭:“……沒有。”
她很久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了。
在國外時,她常常空腹工作到中午,久而久之,就不吃了。
江妄皺眉:“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吃早餐?”
司願沉默了一下,輕聲道:“家裡沒食材,抱歉。”
江妄盯著她看了兩秒,忽然道:“我家有。”
司願:“……?”
他微微偏頭,示意道:“到我家……坐。”
這個“坐”字,是江妄用沙啞聲音著重說出的,曖昧輕淺。
聽著像……做。
司願站在門縫後,指尖無意識地掐入掌心,心臟有些發緊。
“來不來?”
江妄的話像是一個陷阱,又像是一個玩笑,但他眼中的篤定告訴她——他是認真的。
“我……”她張了張嘴,拒絕的話在舌尖打轉。
江妄挑眉,好整以暇:“不來?”
那語氣仿佛在問“不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