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臨時據點時,沈硯的傷口還在滲著黑血,臉色蒼白得像張紙。我蹲在他身邊,用溫水輕輕擦拭他傷口周圍的血跡,指尖碰到他冰涼的皮膚時,他總會下意識攥緊我的手——那是疼到極致的隱忍,卻從不說一句難受。
沈父站在帳篷外,和幾位長老低聲商議著什麼,偶爾投來的目光裡,滿是擔憂。剛才西境的陷阱讓所有人都心有餘悸,尤其是明軒的背叛,像根刺,紮在每個人心裡。
“徽章還在嗎?”沈硯忽然開口,聲音沙啞,眼神落在我領口——那裡彆著他給的皇族守護徽章,淡藍色的光還在微弱閃爍。
我點點頭,把徽章取下來遞給他:“還在,剛才多虧了它,才逼退了林晚。”
他接過徽章,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麵的紋路,眼底閃過一絲複雜:“這枚徽章……其實是我母親的遺物。當年她就是用這枚徽章,擋住了異己的偷襲,才護住了年幼的我。”
我愣住了,沒想到這枚看似普通的徽章,背後還有這樣的故事。
“我母親也是人類。”沈硯的聲音輕得像風,帶著點懷念,“她和你一樣,明知吸血鬼的世界危險,卻還是選擇陪在我父親身邊。後來異己叛亂,她為了保護我,犧牲了自己。”
帳篷外的風刮得更緊,卷起沙塵打在布簾上,發出細碎的聲響。我看著他眼底的悲傷,伸手輕輕握住他的手:“所以你之前一直不想讓我跟著你,是怕我像你母親一樣,為你犧牲?”
他點點頭,眼眶有些發紅:“我怕……我怕我保護不好你,怕重蹈我父親的覆轍。他失去我母親後,用了幾百年才走出陰影,我不敢想象,如果我失去你,會變成什麼樣。”
就在這時,帳篷的布簾被掀開,一位白發長老匆匆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張泛黃的羊皮卷:“殿下,我們在林晚的據點裡找到了這個,上麵記載著她的計劃!”
沈硯接過羊皮卷,展開時,指尖忍不住發抖。我湊過去一看,上麵用暗紅色的墨水寫著密密麻麻的字——林晚要在三天後的月圓之夜,用禁術打開“血域之門”,釋放裡麵被封印的遠古吸血鬼。一旦門被打開,不僅皇族會被覆滅,連人類世界也會陷入混亂。
“她瘋了!”沈父看完,氣得渾身發抖,“血域之門一旦打開,後果不堪設想!我們必須在月圓之夜前,阻止她!”
幾位長老紛紛點頭,神色凝重。可就在這時,沈硯忽然咳嗽起來,嘴角溢出一絲黑血——是黑狗血的毒性還在蔓延,剛才的打鬥又加重了傷勢。
“你的身體……”我看著他,心裡滿是擔憂。
沈硯搖搖頭,強撐著坐直身體:“我沒事,隻要能阻止林晚,這點傷不算什麼。”
“不行!”我打斷他,語氣堅定,“你的傷勢還沒好,黑狗血的毒性還在侵蝕你的身體,你不能再去冒險。讓我去吧,我有徽章,有懷表,還有你給我的書簽,我能找到林晚的據點,破壞她的禁術。”
“絕對不行!”沈硯立刻反對,眉頭緊緊皺起,“血域之門的封印之地凶險萬分,裡麵全是異己的埋伏,你一個人去,就是送死!”
“我不是一個人。”我從懷裡掏出一枚小小的通訊符,那是沈父之前給我的,“我可以用這個跟你們聯係,一旦找到禁術的陣眼,我就通知你們。而且林晚以為我隻是個普通人類,不會防備我,我去反而更安全。”
沈父看著我們,沉默了很久,終於輕輕歎了口氣:“小梔姑娘說得有道理,林晚現在肯定以為我們會集中力量保護殿下,不會想到你會獨自行動。隻是……這太危險了。”
“我不怕。”我看著沈硯,眼神裡滿是堅定,“沈硯,你為了我,為了皇族,已經付出了太多。這次,讓我為你做點什麼,好不好?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等你身體好了,我們還要一起去紐約看槐花。”
沈硯看著我,眼底滿是動容,卻還是有些猶豫。我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相信我,我不是以前那個需要你保護的小女孩了。我會照顧好自己,會破壞林晚的計劃,會回來跟你一起,迎接勝利。”
他沉默了很久,終於輕輕點頭,從懷裡掏出那枚槐樹吊墜——那是我之前給他的,現在他又遞回給我:“戴上它,裡麵有我的力量,能幫你抵擋禁術的反噬。記住,一旦遇到危險,立刻用通訊符聯係我們,不要逞強。”
我接過吊墜,戴在脖子上,和徽章、懷表一起,貼在胸口——那裡有他的溫度,有他的力量,有我們的約定。
“我會的。”我踮起腳,在他嘴角輕輕吻了一下,“等我回來。”
走出帳篷時,西境的夕陽正緩緩落下,將天空染成一片血紅。我握緊手裡的通訊符,心裡沒有害怕,隻有堅定。我知道,前路必然充滿危險,可隻要能保護沈硯,能阻止林晚的陰謀,就算付出再多,我也願意。
因為我愛他,所以我願意為他冒險;因為我們有約定,所以我一定會平安回來。
月圓之夜的決戰,即將開始,而我,會成為那個打破陷阱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