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稽安的仇恨僅僅隻是針對於紅塵學會以及妖族，對於原城的人類，並沒有動手，以小炎尾蛇的殘骨，凝聚出一片虛無空間，將原城送了進去，然後布置下無間冥域，讓冥魑鎮守，沈問和赫連望月到原城之後，無間冥域剛剛布置下，於是就倒黴的踏了進去。
如今李稽安被廢，那麼被他送走的原城和鎮守府自然也就回來了。
望著陷入昏睡的原城普通老百姓，他們一點事都沒有，隻是陷入了昏迷，這一點讓明耀不由鬆了一口氣，麵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明耀。
對於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如果彆人是明耀的話，或許就直接打死李稽安了。
但他是明耀，儒家的聖輝山人，以“君子”之聞名於世間的明耀。
“嗬！倒是不用這麼看著我。”李稽安似乎是看到了明耀臉上的那一抹糾結之色說道。
“我去你丫的！”李稽安還想在說些什麼，小胖子赫連望月早已經是忍不住一腳踢了過去，罵罵咧咧：“你可憐，就你可憐，全天下特麼就你一個可憐！”
小胖子連打帶踹：“這次事件，特麼的紅塵學會巔峰戰力的無為道君被你偷襲而死，心淵菩薩圓寂，雲山人到現在還是重傷，滄海界滄海衛統領蘇滄海被天炎妖君虐殺，滄海衛全體埋骨他鄉，魂都不能歸故裡。”
“他們不可憐！他們不可憐啊！”赫連望月的聲音越來越大，拳腳落在李稽安身上，卻像打在棉花上——丹田被廢的李稽安早沒了反抗之力，隻是蜷縮在地上，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笑，任憑小胖子的拳頭砸落。直到赫連望月吼出那些埋骨他鄉的名字，他臉上的笑才僵了僵，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卻很快又被瘋狂取代。
“可憐？嗬！”李稽安的聲音沙啞，顯然還沒有從明耀的破鏡，自己的後手被破中醒來。
似乎是被赫連望月瘋狂的連打帶踹打醒了！
“我！我就是想要發泄！狠狠地鬨他一場！”李稽安顫巍巍的舉起雙手，沙啞的說道。
他看著自己的手，上麵似乎都是鮮血，讓他不由感覺到了寒冷。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他不由反問自己！
“因為你從一開始就錯了。”明耀站在他麵前，聲音平靜卻帶著力量，“大局為重，是要圖圖徐之，而並非不報，修士修行，終究是為了守護而修行。”
李稽安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守護？你們的守護，就是眼睜睜看著彆人受苦？我妻兒的命，在你們眼裡，就這麼不值一提？”
“呼！”明耀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當年的事，是我紅塵學會的疏漏。”明耀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沉甸甸的歉意，“我們沒能及時趕到，讓你失去了妻兒，讓原城死了無數人，這是我們的過錯。但無為道君、心淵菩薩，他們從未‘見死不救’——無為道君在那場妖禍中為護百姓，三次重傷；心淵菩薩，也是奔走在第一線，那場戰鬥使他落下隱疾，從此無望佛位。”
李稽安僵在原地，像是被明耀的話釘在了地上。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節泛白，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嘶吼，卻再沒了之前的瘋狂，隻剩下一種被抽空力氣的茫然。那些他死死認定的“見死不救”，那些支撐他恨了多年的理由，在明耀的話裡，碎得像風中的沙。
“三次重傷……落下隱疾……”他喃喃重複著，眼前突然閃過多年前那片焦土——那時他在廢墟裡扒找妻兒的屍骨，曾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道家修士，靠在斷牆上咳血，手臂上的傷口深可見骨，卻還在指揮著弟子救走幸存者。那時他隻覺得厭煩，覺得那是紅塵學會故作姿態，現在想來，那修士似乎就是被自己所殺的無為道君。
李稽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看著明耀眼中的澄澈，想起當年家鄉那嬉笑的孩童，想起自己妻兒生前的模樣，眼中的瘋狂漸漸褪去，隻剩下無儘的悲涼。
“罷了……”許久，他低聲道，聲音沙啞得像破鑼，“冥域已破，我再無後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赫連望月的拳頭早已停在半空，小胖子看著眼前崩潰的李稽安，心裡的怒氣漸漸散了，隻剩下一陣發酸。他撓了撓頭，踢了踢腳邊的石頭，嘟囔道：“唉！”
明耀沉默片刻，道：“我不殺你，也不會關你。”他抬手一揮，一道金色靈力落在李稽安身上，雖未修複他被廢的丹田，卻緩解了他身上的痛苦：“去看看吧，看看那些你從未真正了解過的‘守護’與‘善意’。”明耀的聲音帶著一絲期許，“或許有一天，你能明白，仇恨不是唯一的出路。”
雖然沒有殺她，沒有關他，但明耀還是留下了一點手段，如果他將來還是執迷不悟的話，那麼這道金色靈力會瞬間將他連人帶魂全部粉碎的乾乾淨淨。
相反，如果他能夠大徹大悟的話，這道靈力也可以成為他的契機或者是機緣。
李稽安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緩緩站起身，朝著虛無空間之外的方向走去。他的背影佝僂，卻不再像之前那般陰鷙，隻是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沈問看著他的背影，有些不解：“師傅，你就這麼放他走了？他害死了那麼多人……”
“他的罪孽，不是一死就能了結的。”明耀望著李稽安離開的方向，輕聲道，“讓他看看這世間的善意，或許比殺了他，更能讓他贖罪。”
這時，雲輕水與平常道君、金剛大菩薩走了過來。雲輕水看著明耀：“原城沒事，李稽安也有了新的去處，這場風波，總算是徹底結束了。”
平常道君笑著點頭：“明山人此舉，既守住了原城，又給了李稽安一個回頭的機會，不愧是‘君子’之名。”
金剛大菩薩雙手合十，佛光微動：“一念放下，萬般自在。李稽安能否回頭，全看他自己，但明山人此舉，已是種下了善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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