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人在沈問強大的力量麵前毫無還手之力，瞬間被打得粉碎，然後化作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現在兩人麵前。
“竟然真的是個人類！”赫連望月凝視著那道逐漸清晰的身影，不禁眯起了雙眼，似乎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隨著身影越來越清晰，一個中年男人的形象展現在他們眼前。他身穿一件黑色的樸素衣裳，沒有過多的裝飾，顯得十分低調。然而，他的相貌卻並不出眾，甚至可以說是平凡無奇，放在人群中絕對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是，當目光落在他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時，一切都變得不同了。那道疤痕從他的左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仿佛是被某種凶猛的野獸撕裂一般，使得他原本平凡的麵容瞬間變得可怖起來。
“李稽安！”赫連望月的聲音低沉而嚴肅，顯然他對這個男人並不陌生。
“李稽安？原城鎮守？”沈問聽到這個名字，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他轉頭看向赫連望月，似乎在求證這個事實。
赫連望月微微頷首，表示肯定。作為墨家赫連一脈的少主，他自然是見過李稽安的。隻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曾經的原城鎮守，如今竟然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出現在他們麵前……
李稽安似哭似笑，他看了一眼赫連望月，那道從左眉骨斜劈至右下頜的疤痕在昏暗天光下扭曲著，像是一條蟄伏的蜈蚣。“赫連少主倒是好記性，”他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那裡還殘留著方才被沈問拳風震裂的布紋，“沒想到過了那麼久，你還能認出我這個‘小人物’。”
隨後，李稽安便將目光投向了沈問：“先前看你動用的是青仙劍，應該是明耀那個老家夥的徒弟吧！”
“晚輩沈問，見過李鎮守。”沈問的聲音不卑不亢，雖然他對李稽安心存厭惡，但出於對前輩的尊重，他還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然而，這一禮僅僅是表麵上的客套，沈問的內心並沒有絲毫的敬意。他那雙血紅色的眸子，毫不掩飾地透露出對李稽安的反感。
如今的沈問，已經開啟了“滄溟妖瞳”。這靈技是當初吞天魔瞳與青蓮融合之後，賦予他的獨屬技能。擁有這一靈技，沈問能夠看清事物的本質和因果關係，任何隱藏在表麵之下的真相都無法逃過他的眼睛。
正因如此，沈問深知剛才那骨人並非偶然出現，而是李稽安自己故意搞出來的。所以，他對李稽安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麵對沈問的冷淡，李稽安卻似乎並不在意。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饒有興致地看了沈問一眼，然後緩緩說道：“我知道你，你自幼父母雙亡，被明耀夫妻二人收養，從此踏上了修行之路。十三歲時，你便成功走過了十重山，獲得了‘青仙傳承’，十四歲時更是正式解開了身體的第一道鎖。”
李稽安的話語中，透露出對沈問的了解。他似乎對沈問的經曆了如指掌，這讓沈問不禁挑了挑眉。
李稽安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你是少年天才，如果給你時間，你絕對有著問鼎紅塵十二相的資格。”
“廢話！用你說！”赫連望月忍不住說道。
這事情基本上整個人類修行界沒有人不知道，畢竟當初沈問獲得青仙傳承的這件事情，可是震驚了整個人類修行界。
“達到解鎖境之後，你開始為紅塵學會出任務，甚至不惜消耗自己的修行時間。”
沈問的眼睛微微眯起！
果然不出沈問所料，李稽安說起了那件事情，那件他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放下來的事情。
“一年前，你在遼陽州出任務，遇到了那起事件，闊少淩辱無辜花季少女，並且將其虐殺，並且還花錢將那丫頭的一家老小儘數斬儘殺絕。”
李稽安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弧度，他繼續說道：“倒是多虧了‘你’，才能讓那老人家‘多活了一會’。”
沈問微微握緊了拳頭！
故意在“你”、“多活了一會”上麵加重了語氣都李稽安，看著沈問握緊了拳頭，似乎是在嘲笑，又似乎是在感慨。
“嘖嘖！你把那幾個小混混和老婦人交給了警察，可你壓根就不懂得官官相護的道理，導致那老人慘死，屍體更是被親自丟到了你的麵前。”
“我記得那時候的你殺的是人頭滾滾啊！”李稽安的臉上露出了病態般的享受，似乎是已經代入了沈問的這個角度，好像是他殺的一起。
“可是！”李稽安話鋒一轉，越說越瘋狂：“紅塵學會的那幫白癡是怎麼對你的？”
“雷罰三百！發配一線天！”
沈問指節攥得發白，指骨泛出青冷的光澤，血紅色的滄溟妖瞳裡翻湧著壓抑的戾氣。方才被李稽安刻意提及的往事，像一把生鏽的鐵鉤，狠狠拽開了他心口尚未愈合的傷疤——遼陽州的雨是腥的，老婦人枯槁的手攥著他的衣袖，顫巍巍的哭道：“小仙長，求你給我家丫頭討個公道”。
可最後！可最後！
“你想說什麼？”沈問的聲音比周遭的夜風更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碾出來的。
李稽安像是沒聽見他的冷語，反而往前湊了半步，臉上的蜈蚣疤痕隨著他的笑扭動得愈發猙獰：“我想說什麼？我想說你做得對！那些道貌岸然的家夥，口口聲聲說什麼‘規矩’‘大局’，可規矩是給誰定的？大局又護著誰？”他突然提高了聲音，沙啞的嗓音裡帶著幾分歇斯底裡，“你殺了那幾個幫凶，紅塵學會罰你；你要找主謀算賬，他們攔你；最後老婦人慘死，他們卻是繼續花天酒地！這就是你護著的‘紅塵’？這就是你拚命修行要守護的東西？”
赫連望月眉頭緊鎖，伸手按在沈問的肩膀上——他能感覺到沈問身體裡的靈力正在躁動，像是即將噴發的火山。“李稽安，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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