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股遠超之前的磅礴重力轟然壓下,如同整片大地翻轉,狠狠砸在他的脊梁上!
陸幡悶哼一聲,護體混沌金罡發出刺耳的嗡鳴,白金色光芒劇烈閃爍。他整個人被這股無可抗拒的力量死死地壓在了冰冷的玄黃山體上,臉頰緊貼著粗糙的岩石,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
他嘗試催動靈力,卻發現連元嬰的運轉都變得晦澀遲緩。
純粹的肉身力量在這等天地偉力麵前,顯得如此渺小。他就像一隻被釘在琥珀中的昆蟲,連抬起一根手指都變得無比艱難。
“不能硬抗…土行真意,在於承載,在於包容,在於根基…”
危急關頭,陸幡強忍著重壓帶來的劇痛與窒息感,心神沉入體內已然齊聚的四行本源。
水行本源的柔韌特性率先被引動,如同無形的涓流,嘗試疏導、分散那作用在一點上的恐怖壓力。
木行本源的磅礴生機緊隨其後,瘋狂運轉,修複著被重力撕裂的肌肉纖維與細微骨裂。
火行本源的活力與躍動注入經脈,對抗著重力帶來的凝滯與死寂,讓靈力得以艱難流轉。
最後,金行本源的極致鋒銳意蘊爆發,並非向外攻擊,而是向內“切割”,斬斷那無所不在的重力對自己神魂與意誌的束縛與壓迫!
四種本源之力,在混沌元嬰的統禦下,首次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而協同運轉,形成了一個微小而穩固的五行循環。
雖然依舊沉重無比,但那股要將他徹底壓垮、碾碎的力量,終於被勉強分擔、抵禦住了。
他咬緊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憑借著這股新生的力量,一點點,一寸寸,極其緩慢地重新撐起了身體,繼續向上攀登。
越接近山巔,環境的顏色越發深邃,從昏黃逐漸變為厚重的玄黃。空氣中開始彌漫起一絲絲凝練如實質的玄黃母氣。
這些母氣看似飄渺,卻蘊含著可怕的同化之力,它們無孔不入地侵蝕著陸幡的護體靈光。
混沌金罡的白金色光芒在玄黃母氣的衝刷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甚至開始染上土黃的顏色。更可怕的是,陸幡感覺到自己的皮膚傳來一種麻木、僵硬的感覺,低頭看去,手背的皮膚竟然隱隱呈現出石質的光澤!
再這樣下去,不等他登上山巔,就要被這玄黃母氣徹底侵蝕,化作這玄黃山的一部分,成為一尊永恒的石像!
陸幡心頭危機感大作。抵抗?這母氣無形無質,卻又無處不在,如何抵抗?
就在他思緒急轉之時,心神與混沌鐘的聯係猛然跳動了一下。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混沌鐘的“鎮壓”本質,與土行的“承載”、“包容”真意,豈非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是了!堵不如疏,拒不如納!”
他眼中閃過一絲明悟,立刻改變了策略。
非但不再抗拒玄黃母氣的靠近,反而主動放開了部分混沌金罡的防禦,並以自身為媒介,引導著那危險的玄黃母氣,緩緩流向懸浮於身旁的混沌鐘。
混沌鐘仿佛感受到了什麼,發出一聲低沉而歡愉的嗡鳴。
鐘體上那些剛剛融入不久的戊土道紋驟然亮起,散發出強大的吸力!
如同巨鯨飲水,又如長河歸海,那原本侵蝕陸幡的玄黃母氣,此刻像是找到了最終的歸宿,爭先恐後地湧入混沌鐘內。
鐘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古樸、厚重,玄黃色的光華在鐘壁上流轉,與其他四行本源的光華交相輝映,使得混沌鐘的氣息變得更加深不可測。
陸幡身上的石化跡象迅速消退,壓力驟減。
他終於踏上了玄黃山之巔。
山巔平台光滑如鏡,中心處,一團最為精純、不斷變幻著形態、仿佛蘊含著大地本源奧秘的戊土本源核心,正靜靜懸浮著。
然而,最後的考驗也隨之降臨。
在本源核心的前方,空間微微扭曲,形成一個緩緩旋轉的、幽暗深邃的歸墟旋渦。
它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卻散發著萬物終結、一切歸寂的恐怖意蘊。
目光落在上麵,仿佛連神魂都要被吸攝進去,徹底湮滅。
這是土行法則的極致體現——歸墟!代表著重量的終極歸宿,一切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