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李金山已經得了二狗家的祖屋了,他不想再參與這件事情。但是因為他是村長,許多人為這事找到他,讓他出麵。甚至有人提出,二狗家的祖屋也不能讓村長一個人占了,也要拿出來大家分。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李家村的空氣中醞釀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終於,在二狗進山的第二天,一群人圍上了李金來家的大門。
他們都說李老實生前借過他們的錢。但是除了村長那個是寫了借據的,其他人家都沒有借據。
村上的老一輩中,也隻有村長和李金旺識幾個字,其他人基本上都是文盲,沒有幾個人識字。
他們借錢都是憑關係和人品信譽,根本不立什麼字據。而且一般地金額也不大,都是五塊十塊的居多,鄉裡鄉親的也抹不開麵子去找識字的人立字據。
因此,村民們之間借點小錢一般都是沒有字據的。這也是沒有人和村長爭二狗家祖屋的一個原因。
如果李老實還在世,他就會發現這些討債的人中,有一半人李老實根本沒有借過一分錢的。他們就是混在要債的人群中想要分一杯羹。反正李老實是死無對證,不要白不要。
討債的隊伍越來越大,外村也逐漸有人加入進來。
外村的多是李老實的親戚,有二狗舅舅那邊的,也有二狗的姑姑那邊的。但也有個彆外村人李老實生前可能隻是聽說過名字,根本就不認識,他們自稱是李老實的朋友。
“金來哥,我姐看病的錢,多是姐夫從我家拿的。我本來也沒指望他能還上。現在姐夫死了,外甥的生活是你們幫忙照顧,姐夫留下的半畝田估計也就維持他一個人的生活。按理說錢是給我姐看病花的,我們也不該讓外甥來還這個錢了。但是看著這麼多人都來跟二狗要錢,我的那一分也不能不要啊,我不要就都被他們拿走了呀。”二狗的大舅劉大虎道。
"李金來,我們當年都是好心啊,這年頭誰的錢能隨便借人啊,我這不是看二狗他娘可憐嘛。我為了借錢給李老實,我老婆和我吵了好幾架呢。”狗剩他爹李金富道。
“金來呀,本來我尋思著,二狗他也沒能力還錢的,我那點錢就算是打水漂了。可現在二狗有錢了,我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都是我們的血汗錢,總不能有錢不還吧?”村東鐵蛋他娘道孫氏道。
“二狗他爹前年借我一百塊錢,我隻要五十就行了,你給錢我馬上走。”馬家村的混混馬二賴也跟著湊熱鬨。
“你他媽的有過一百塊錢嗎?你是賭錢輸急眼了吧?你什麼時候借過錢給人家?你天天借人家錢還差不多。你是不是想渾水摸魚啊!”
……
李金來什麼時候見過這個陣勢,他又是個老實人,實在是招架不住這些人的狂轟亂炸。
他站在主屋的門口,攔住眾人,兩眼充血,大聲喊道:“你們借錢的事我不知道,你們說的這些我也不想知道,你們要錢就去找二狗他爹。”
“那你把二狗的錢給他爹啊!你把錢給二狗他爹,我們就去找他。”
雙方都不提二狗,隻提二狗他爹。
在所有人的心裡麵,二狗就是個局外人,還不如他死去的爹。
王氏比他丈夫要好一些,雖然是個女人,心地善良,但遇事還比較冷靜。
“各位鄉裡鄉親,我承認二狗賣參的錢在我手裡。但是,沒有謠言傳說的那麼多。你們這麼多人,我也沒法給。你們放心,二狗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動。”她咽了一下口水繼續說,“你們這麼多人,手裡又沒有借據,我沒有辦法知道誰是真的債主,誰是假的債主,也沒有辦法知道各人都借給二狗他爹多少錢。不能光憑你們黃口白牙一通亂說就給你們錢。你們應該知道,二狗他爹沒給二狗留下什麼財產,按理說,二狗也就沒有義務替他爹還錢。”
“按理說,二狗他爹借的錢是給二狗他娘治病用的,並不是給二狗花的。二狗現在自己掙的錢,跟他死去的爹沒有任何關係,憑什麼要替他爹還債?”
“憑什麼?父債子還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父債子還是沒錯,可那也要二狗繼承了他父親的家業。他爹唯一的遺產還了村長的債了,什麼財產也沒給二狗留下,他憑什麼要為他爹背債?”
“那憑什麼二狗的錢你就能得了?”
“誰說是我得了,我隻是替二狗管著,錢還是二狗的。”王氏道。
“你管著,哈哈哈,憑什麼是你管著?我們就不能管著?”
“你們誰能把二狗領過去,負責照顧他的生活?”王氏瞪著眾人道。
大家都不敢正視王氏的目光。
“我說了,二狗不需要用他掙的錢還他父親的債。但是二狗如果自己願意,那是他自己的意思。你們不能強迫他。”
“退一萬步講,就算二狗願意,我也不能就這樣把錢給了你們。你們之中有些人是真債主,有些人說不定是假的,想渾水摸魚。你們需要提供證據。你們要是還賴在我家不走,我要報官。”
看眾人沒有離開的意思,王玉蘭道:“他爹,你去把村長找來,我舉報他們在我家鬨事!再把你哥也喊上。”
一句話把李金來驚醒過來,他立馬起身,衝向大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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