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扳機扣動的一瞬間,二狗迅速側身。
“砰”
槍響處,胡可為應聲中彈,鮮血從他的右肩流出。幸好沒有擊中要害,但是他的右肩肩胛骨被擊碎。右胳膊立馬鬆脫下來,警棍掉落在地上。
“啊——!”胡可為慘叫一聲,麵色慘白。他轉頭看向胡可來,胡可來像泄了氣的皮球,搖了搖頭。
胡可來心裡苦啊,這他媽的都是什麼事啊,這開槍偷襲都能打中自家人。
聽見槍響,眾人嚇得魂飛魄散,人群一下子驚散,大家爭先恐後、連滾帶爬地往後撤,發生了嚴重的踩踏。不到一分鐘,礦口前看熱鬨的人全部跑了個一乾二淨,隻有幾個膽大的人還躲在遠處張望。幾個抬罐子的工人隻能往後山退去,現場還剩下胡家兄弟、一個輔警和倒在地上哀嚎的幾個壯漢。
那開槍的人見打中了胡警官,嚇得丟下槍直接開溜。“媽的,這打傷了警察還有活路嗎?至少也要抓去坐牢啊!”
“胡警官,有人持槍襲警啊!”李二狗緩步向前,走到胡可為的麵前,看著他的眼睛:“你需不需要我幫你把那開槍的人抓回來呀?”
胡可為早已忘記肩膀的疼痛,一種巨大的恐懼籠罩著他的全身。雖是數九的寒冬,汗水已將他的內衣濕透。他哆嗦著,雙腿幾乎不能站立。那名輔警拿著手銬不知所措。幾個壯漢還在地上打滾,求饒,痛不欲生。
“好漢,饒命!”胡可來撲通跪下,他知道今天遇上他惹不起的人了。“你的一切損失,我都給你補償。你放了他們吧?”
兩名輔警還倒在地上不能起來,胡可為倔強地站著,他身為一名警察,不能向普通人低頭。
他心裡在想這事情該如何了結。他這肩膀殘廢了,以後還能在警察崗位上工作嗎?他這算是因公負傷嗎?如果算是執行任務時遭遇持槍襲警,那麼襲警的人是誰?要立案偵破嗎?如何抓捕歸案?他敢把襲警的罪名賴到李二狗的頭上嗎?他一個廢人,以後在局裡還有提拔的機會嗎?如果沒有,誰還會看重他?他豈不是成了排擠的對象了?一旦他失勢,這個事情他d不住,真相如果被查明,他家的煤礦會不會被人趁機封了,或者被其他勢力趁機占了?如果他家的煤礦沒了,他的仕途還有嗎?
“隻要你不與我胡家為敵,今天我就放你走。”胡可為低聲說道,說得毫無底氣。
“胡警官這是什麼話,我還以為你穿著製服是為公事而來,怎麼談起你胡家的私事了?再說了,我什麼時候說要與胡家為敵了?自始自終我都沒有出過手,都是人家在打我,難道胡警官視而不見嗎?你身為警官,可要為百姓作主,維護一方治安啊!我是良民,又沒有犯法,也沒有打人,我要走便走,還需要你放嗎?現在的問題是我還不想走,我跟胡老板之間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呢。”
“你還要乾什麼?”胡可為捂著受傷的右肩,咬牙問道。
“這是我跟胡老板之間的事情。如果你是為公,我剛才已經向你舉報過了他的違法行為,但是你也不願意聽啊!如果你是為私,至少你要脫了這身製服再跟我說話,你說是不是?我再重申一遍,這是我跟胡老板之間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其他人來摻和,胡老板你說是不是啊?”
胡可來拉了拉胡可為的衣角,示意他不可再不識時務了,趕緊走人。
“好漢,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你放過我們兄弟吧。你所有的損失,都由我無條件賠償。”胡可來轉向二狗哀求道。
李二狗收了針,兩名輔警立即能自由活動了。他們趕緊撿起警棍,跑向胡可為身邊。但是目光已不敢看向李二狗。“胡警官,你受傷了,我們趕緊走吧。”
“哥。”胡可為轉身看向胡可來。
“快走。這裡沒你的事。幾位兄弟,趕緊帶他去醫院看看,就說是不小心摔的啊!”胡可來叮囑道。
他知道,這事隻能吃個啞巴虧了,不能報案。否則,這持槍襲警案,不僅要抓人,恐怕煤礦都保不住了。
“走。”胡可為一咬牙,帶著幾個輔警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二狗也不阻攔,任他們狼狽而去。
“起來吧。”二狗轉身朝胡可來的辦公室走去。
胡可來趕緊起身,跟隨二狗去了辦公室。
“好漢,我那幾個兄弟怎麼辦?還在外麵躺著呢。”
“送去昆南縣人民醫院結石科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