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氣勢恢宏。
雕梁畫棟,飛簷翹角,夜色下更顯錯落有致,莊重而神秘。
蘇令儀還沒進今夕閣,便有下人來報,說是小少爺哭鬨不止,溫靜姝又在大將軍那邊走不開,隻能請菖蒲去哄。
見菖蒲心急如焚,蘇令儀主動送她離開:“今夕閣就在前麵,裡頭自有人伺候,菖蒲姑娘不必掛心我。”
小少爺才四歲,又有不足之症,向來脆弱黏人,故而菖蒲不敢耽擱,一番道謝之後便匆匆離開。
幾步之遙,蘇令儀瞧著今夕閣內有古木參天,枝葉婆娑,外有山池環繞,月影氤氳,彆有一番清新雅致。
前世,蘇望舒不止一次地抱怨:“偌大的將軍府,那麼多華麗的院子寧願空著,也不肯讓我享享福。”
“今夕閣貓在犄角旮旯裡,一入夜便靜得跟滿府死絕了一般,大聲說話都有回音,院子裡連個像樣的名貴裝飾都沒有……他們就是拿我當叫花子打發呢。”
誰家的叫花子有這麼好的福氣?
蘇望舒就是典型的大小姐脾氣,在蘇家享儘特權,從小到大什麼都要搶最好的,便覺得將軍府也該拿她當明珠供著,但凡一點不如她意,便要怨天尤人地折騰。
一陣詭異的涼風襲來,打破了夜的寂靜,也吹得蘇令儀眼睛迷了一下,輕揉片刻才得以睜開。
假山林立,池水流觴。
一切如常。
蘇令儀走向今夕閣,幾步路的距離卻好像走了許久。
麵前院門緊閉,無人來迎。
她推開院門,緩步而入,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精心打理的景致——院中鋪滿漢白玉,廊下擺滿名貴的奇花異草,四周環繞著錯落有致的假山與池塘。
池水清澈見底,幾尾名貴的錦鯉遊弋其間,池邊鑲嵌著光澤氤氳的夜明珠,照的院景如夢似幻。
不對勁!
這院子處處清雅貴氣,壓根不像是前世蘇望舒描述的那麼寒磣的今夕閣。
蘇令儀想到方才那股邪風,頓時一個激靈,轉身就想離開——
忽然!
一個白花花的物什破窗而出,猝不及防地將她撲倒在地。
蘇令儀指尖一緊,握著銀針渾身戒備,一抬頭卻見個渾身赤裸的女子趴在她身上。
七竅流血,美目圓睜。
沒氣了!
蘇令儀嚇一跳,反手將屍體掀開,低著頭轉身就走。
好奇心害死貓。
寄人籬下,她不想多管閒事。
好死不死的,她剛越過冰冷的屍身,便聽到一陣讓人麵紅耳赤的粗喘聲……
目之所及——
溫泉室的窗戶大開。
月光如水,輕灑溫泉池畔,霧氣繚繞,如夢似幻。
池中的男子隻露出一個棱角分明的側臉,鼻梁高挺如峰,眉眼精致如畫,薄如刀削的唇因情欲染上一抹性感的薄紅。
男人結實的臂膀沒入水中,雙眼迷離地盯著屏風上掛著的美人圖……池水蕩漾著節奏分明的波紋,一圈圈蔓延開。
隨著喘息聲越粗,那漣漪越來越大,蕩得越來越快。
這人竟在……自瀆?
不慎撞破這般荒唐事,蘇令儀小臉燥熱,忙不迭要溜走,冷不丁卻對上男人一雙陰冷可怖的眼神。
仿若暗夜鷹隼,充斥著暴戾的殺氣。
“!!”蘇令儀頓感不妙,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