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斯諾與拉提皮的目光瞬間都轉向了我。
斯諾知道我知道拉提皮的底細,但他不知道我也知道他自己的,而拉提皮不知道我知道斯諾的小秘密。
就是說現在為了互相坑害,這兩個家夥就會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我訕訕地笑笑,“這相冊,十分的珍貴,應該讓野獸們先看,我這一個人類,怎麼能拿它呢?”
“瞧你平時睡眠不足的,多辛苦,”彭比納冷笑著回應,“一本相冊算什麼。反正你拿它去也有用的嘛,比如說研究動物行為學或者作為擼管的素材。”
“動物行為學倒是沒問題,我很樂意。但為什麼你非得加上後麵那個要素不可?”
“我也算是了解你了吧,”彭比納聳了聳肩,“你的xp大概就是往這種方向發展,無藥可救了,真可憐。”
“請彆用這種愚蠢的像是被黃昏鳥噎死的劍射魚一樣的語氣隨便評判好嗎?”
“那你就先回答吧,”彭比納舉起相冊,旁邊的薩圖拉因為沒有看儘興而露出失望的表情,“你想要還是不想要?”
“我......”
現在應該怎麼處理?
斯諾和拉提皮那兩張已經快要繃線的臉上緩緩滑下汗珠,他們眼中帶有的深意隻有我能明白。
“我要,放我這吧。”我隻有這樣回答。
彭比納毫無征兆地把相冊往我這一拋,我險些沒反應過來,急忙命令埃雷拉龍現形一口叼住半空中的相冊。
“喂你走幾步過來放下能死啊。”
“你這不是接住了麼。”彭比納笑嗬嗬地走上來,雙手叉腰,略彎下身欣賞我不滿的表情。
我命令埃雷拉龍把相冊放下,查看了一下上麵有沒有它的牙齒弄出的損傷,確認沒有之後稍微放寬了心,把燒烤架上的肉串翻了麵。
我輕輕撫了撫埃雷拉龍的臉頰,送了它一串肉以示表揚。它臉上鱗片的手感很好,就像我過去摸的那樣,隻是那個欺軟怕硬、情緒波動異常明顯的奸詐家夥,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了。
第一次化石戰爭結束的時候,複興者們都算是“死”了嗎?
等到他們再一次蘇醒的時候,已經是20世紀五六十年代了。死與生之間的歲月一躍就是六十年,等到我再度與蘇醒的死者相見的時候已經是耄耋之年的老人了吧。
如果我真能活到那一天,真能聽到埃雷拉再叫我一聲老爺呢?
或許就沒這麼違和了。至少我真的白發蒼蒼,夠得上“老”,說是“爺”也不奇怪了。
埃雷拉龍蹭了蹭我的手,我將它收回了滅絕裡。
“可這種行為對誰而言都是無禮的,希望您對此多加考慮。”特裡戈諾淡雅地開口。
“連我媽也管不了我這麼多。”彭比納不屑地晃了晃頭,“音樂家隻要演奏就好了,用不著對我指手畫腳。”
“就算是音樂家,也不能對您可能造成他人受傷的行為坐視不管的。”
“那小子沒這麼嬌生慣養。”
“彆說的好像我不是肉體凡胎似的好嗎,野獸。”
“雖然說也是,但你不覺得自己半隻腳已經踏離人類圈了麼。”
“我不覺得。”
“那隨你。”彭比納攤了攤手,從烤架上順手摸過一串肉。
“你拿的已經夠多了,這一串拿完以後就彆再拿了。”我提醒道。
“嘁。多嘴。”彭比納伸出手把我的頭往下輕輕一按,這種力道相對於她而言可能很輕微,但對我而言就不是如此了。
“喂,”我抬起被她摁到了胸口的頭,“下次動手之前想想你是個有一百多個我那麼大的食肉動物。”
“如果你死於意外事故,我不就能拿走你的腦袋了嗎?”不出我所料,這家夥的笑容依舊顯得如此缺少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