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來了!”皮埃爾號的走廊上傳來一陣嚴陣以待的呼聲,隨即響起密集的槍聲。
聯盟軍憑借皮埃爾號上的物件構築起一道道阻擊線,意在阻止維塔的扈從群更加深入堡壘內部,從而對堡壘的戰鬥力造成更加嚴重的影響。
每一個人都知道,在現在的狀況下,皮埃爾號隻是一座巨大的棺材,這座棺材正在那股無法阻擋的生命狂潮之前迅速分解,重構,他們已然錯過了最佳的逃生時機,現在在皮埃爾號上陪伴他們的,隻有子彈與死亡。
聯盟軍乾部們從先前絕不會察覺的角落裡翻出了一個酒櫃,無需任何解釋,他們也知道這是拉提皮的收藏品,他對酒櫃裡的藏品付出的心血有目共睹。
因此他們猶豫了片刻。
當一隻手拎起酒櫃,毫不吝惜地將它甩到掩體上的時刻,聯盟軍們都不免驚訝地看向這麼做的那位複興者。
拉提皮·波利科特對準備湧入走廊中的帕哈組生物發射出弩箭,不耐煩地瞥了他們一眼:“彆發呆,這是在打仗!”
了解他的同事們知道,雖然他現在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但實際上他的心正在滴血。
過後他肯定會在一個又一個深夜無數次痛悔自己今日的舉動,咒罵那個表現得理智的自己。
但如今的確不是應當為這些事而糾結的時刻,聯盟軍乾部們默契地投入了戰鬥,形成交替火力,嘗試攔截維塔的扈從們繼續前進。
察覺到從正門突入具有難度以後,帕哈組生物們不再選擇從門湧入。
拉提皮看到裂縫正在皮埃爾號的走廊上延伸,海水不斷灌注入皮埃爾號的更深層,這座岩石巨型建築的軀殼正被以一種外科手術般的冷靜裂解,化為活物。
聯盟軍們調集火力壓製正在裂解牆麵的帕哈組生物,但他們也清楚這種勢頭雖然緩慢,卻異常難以阻擋。
想要高效地消滅它們,也就意味著攻擊移動堡壘本身,但失去了堡壘的庇護,聯盟軍們將在戰鬥中處於更加不利的地位。
因此,在一部分聯盟軍正在走廊上奮戰的時刻,皮埃爾號上的指揮部正在正常進行戰鬥部署,火炮仍在進行全麵火力覆蓋,這頭海洋巨獸正在近乎矛盾的瘋狂掙紮之中逐漸邁向自己的死路。
“撤退,撤到後麵去,這守不住了!”在看到半條走廊都已經被替換為生物的時刻,拉提皮高呼道,他們即刻收束火力,後撤向下一個區域準備繼續拖延。
他們到達的下一個區域也已經開始被旺盛的生命所侵蝕,牆體一片片化為海藻剝離而下,墜落在濕潤的地板上。
這裡也撐不了多久,拉提皮清楚這一點,他們隻能儘可能地多爭取時間。
“喂,大夥都賣力點!這可是我們的船,拿我們的工資來造的,彆讓我們的錢那麼容易打了水漂啊!”拉提皮呼喊道,撤退到工事之後,繼續開始射擊。
他這話在一群認識到自己將死的複興者之中引起了一片笑容。
“過五十年再見。”
這句話無需語言,也已經足以在共事多年的皮埃爾頁岩營乾部之間交流,他們似乎都已經預備好那個時刻的到來,因而,準備在皮埃爾號的中樞徹底癱瘓之前再拖延一會維塔扈從群的勢頭。
但也正是在這個時刻,拉提皮敏銳地察覺到情況有變。
堡壘有律的裂解聲戛然而止,大群生物湧動的聲音也瞬間沉寂。
帕哈組的生物沒有從鎖死的大門裡衝出來迎接他們的火力,拉提皮能為此想到的唯一解釋就是,欺詐計劃敗露了。
他思索片刻,舉起對話機。
“喂,斯諾。你快到了嗎?”
“還有兩公裡。怎麼?”
“快點,有多快就遊多快,你他媽很快就要萬眾矚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