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後,小利。”薩科法抬起左手,攔住想要繼續近前的利伯拉。
“但是......”利伯拉踉蹌地向前邁出一步,血液潤濕她的大衣,從衣擺上不斷注向地麵。
“你做得很好,”薩科法傷痕縱橫的麵孔上出現了少見的溫柔,“接下來交給我們吧。”
“我......”
薩科法轉回臉,收起大刀,召喚出本體。
“咳,”希利抹了抹臉上漫出的血液,免得它們流進眼睛,“夠了,小利。你已經快到極限了,假如以後我看不到你的女仆裝,我會......”
“不要再說了!”利伯拉漲紅了臉,“你們一定要平安無事,好嗎?”
希利追上薩科法的腳步,回過臉頑皮地笑了笑,“我拿我的名譽向你保證。”
“開什麼玩笑,你根本就沒有名譽。”薩科法譏嘲地瞧了希利一眼。
“哎呀,總之就是會儘力的意思。”希利招了招手,跨上本體。
他們剛剛以利伯拉重傷的代價擊退了譚納,在生存戰略結束之後,陷入一打三局麵的譚納處於的劣勢不必多說。
因而他相當明智地選擇了後撤。
莫裡森營第五混編大隊在剛才的戰鬥中損失大約十分之一,此時正在且戰且走。
“追上去嗎?”希利整了整帽子。
“那個叫譚納的老東西看著很瘋,但是腦子很清楚,”薩科法為杠杆式步槍上好子彈,“他知道無論如何自己不可能一挑三,所以他隻是上來拖延時間的,見勢不妙就逃了。”
“也就是說,他大概等來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我們兩個一起上也不是對手?”
“空軍偵察兵說看到了新的王朝軍重裝到了附近,”薩科法扳動杠杆為槍上膛,“既然他們已經來了,就不可能隻是過來看戲。”
“既然如此,我不建議走直路追擊,”希利回答道,“這片地方還算寬敞,咱們分兵兩路看看情況,如果那支重裝真的壓上來,恐怕不是咱們能解決得了的。”
“沒錯,”薩科法點頭稱是,“我會聯係君王。”
在對話機接通君王之前,他們先接到了偵察兵的全局廣播:
“發現丘布特·泰雷諾提坦,方位接近敵9號交通壕出口!”
......
血戰的氛圍已經深入骨髓,對於戰場上的士兵而言,理智已經不足以讓他們後退。
喚醒他們的恐懼之心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當他們被無法解釋的力量向同一個方向瞬間牽引而去,如同小麥遇上鐮刀刃整齊倒下的時刻,即便是久經戰場考驗的聯盟老兵,也無法阻擋恐懼進入自己的目光之中。
巨大的噬咬傷口隔空出現在他們的友軍身上,切斷他們的脖頸與肢體,剝去肌肉,在慘白的骨骼上留下深深的溝壑傷痕。
幾乎一整支支隊就這樣失去了作戰能力。
丘布特·泰雷諾提坦伸出藍黑色的三角形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層層伸展的魁紂龍頜骨折疊收縮,沒入他收回的左手之中。
“味道鮮美,多謝款待。”他的唇邊浮現出一絲笑意,將口徑驚人的撅杆式霰彈槍幻化在自己的右手,單手持槍,將槍口指準一名倒地抽搐的聯盟軍索裡安。
槍口火焰閃過,黑色的血液濺上他的軍裝。
王朝軍的反擊從地上動彈不得的聯盟軍開始。
丘布特行走在遍地是垂死聯盟軍的戰場上,目標明確地向前行進,隻會將槍口指向擋在他行經路途上的敵人,那一抹淡淡的笑意始終懸掛在他的唇邊。他的快樂並不來源於殺戮本身,而是由於他正在向目標前進,殺戮隻是過程中的手段。
“敵人就在眼前,儘快完事,彆浪費太多時間。”命令本體用足碾碎一名倒地聯盟軍的身軀之後,丘布特回過頭,用標誌性的沙啞嗓音催促,他的語氣並不顯得急切,也沒有任何責備的情緒,但王朝軍們肉眼可見地提高了工作效率。
長靴踩入漫延的血泊之中,引起層層細微的漣漪。
王朝重裝單位正在領主的率領下向前碾壓,逐漸將已經展露疲態的聯盟軍向後驅趕。
丘布特將霰彈填入槍膛,將目光指向眼前血腥的戰場。
他在一處掩體後站下,將目光投向那片戰爭製造的墳場,充滿血氣的空氣填入他沒有呼吸功能的肺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