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疏散!”和平向部下們喝道,沙溪廟營的官兵們很快服從了長官的命令。
和平的鷹眼很快就從晦暗的雨幕之中分辨出危險的臨近,晨霧之中的陽光投映出那位複興者的剪影,富有層次感的長發正在雨中靜靜飄舞,她的腳步穩穩地踏在浮橋上,動作並不急促,仿佛並未意識到自己身處於戰場。
傾瀉的雨絲迅速加大聲勢,雨點在墜向地麵的過程中化為彎曲的利牙形狀,暴雨遮掩去吉迦思的行蹤。
他們正在渡河,這一點毫無疑問。
王朝軍們已經清楚地看到雨水的威力,他們也知道如今堵截在那片烏雲的前進之路上意味著死亡。
但僅僅選擇撤離甚至遠遠算不上是識時務的行為。
從浮動的烏雲中降下的雨水迅速在地麵上彙聚成流,道道水跡從四麵八方集合,化為具有鋸齒般起伏的洪流。
洪流違反物理規律衝上河岸,將正在撤離的王朝軍卷入其中,鋸齒刺入他們的身體,掙紮隻會令鋸齒更深地卡入他們的皮肉,越發動彈不得。
碧色的洪流沿著河岸邊的王朝軍陣地橫衝直撞,它在前進的過程中貪得無厭地獵取新的獵物。
得到主人的召喚以後,縱橫在烏因庫爾大地上的酷烈洪水迅速回身,匍匐在吉迦思·米拉西斯腳下。
吉迦思手中握持骨骼煉製的巨劍,巨劍劍身上愈合薦椎棘板擁有s形的邊緣,邊緣處釋放出濕潤的水汽,水汽蒸騰上天空形成烏雲。
額骨與鼻骨之間的u形縫隙散發出墨藍色的光芒,吉迦思的左手從那裡沾上同樣的光芒,她右手持劍,左手五指握緊,洪水服從她的調遣,將獵物們送回她的眼前。
經驗豐富的頂級掠食者淡定自若地雙手握持劍柄,召喚出自己的本體,那頭土黃色的猛獸張開雙頜,在雨水的掩護之下踏入洪流,收割毫無還手之力的獵物,吉迦思自己則在迅捷的步伐邁動之中揮舞巨劍,以屠夫的高效冷靜劈砍斬殺,從肩膀到側肋一分為二的王朝軍屍體布滿她行經的路途,自天而降的甘霖將受害者們剝肉削骨,血液染黑了隨吉迦思前進的洪水流。
和平隱隱在雨幕之間分辨出吉迦思身上的黑色製服,她現在的立場無需多言,至少她並非幻想著能夠歸複這個已將她踢出的組織。
“雷克斯,你真的準備跟她合作嗎?”和平喃喃自語道。
在援軍抵達之前,沙溪廟營需要嘗試阻擊那移動的天災。
和平飛步奔走,將步槍幻化在手,腳步未停,但仍舊百發百中,子彈越過雨點之間的細微縫隙,將上橋渡河的聯盟步兵擊落河中。
雨中迎麵射來一發尖頭步槍彈,和平即刻滑步向地,子彈擦著她頭上大簷帽的帽簷飛過,貼地掃過的長尾掃起一片泥水,為她提供了足以減速的摩擦力,和平穩穩停留在一顆羅漢鬆近旁,棕黑色雙目正中的縫形瞳孔指向子彈發來的方向。
她的右手乾脆利落地拉動槍栓,拋出的彈殼被迎麵撲來的雨絲擊穿。
和平扣動扳機發彈,槍焰閃過清晨冷雨。
步槍在她手中瞬息消散,轉而為雁翎刀,十字刀光順著和平手臂發力的方向閃過,牙齒即刻在上頜骨表麵開始書寫,雨幕寂然無聲地撲向和平。
與雨幕一同到來的是烏因庫爾的領主。
米拉西斯龍泰坦般的身影自上沉重地下砸,那一刻雁翎刀冷豔的刀身上滿是利齒的倒影。
“平”字的最後一筆淩厲地畫下,寬闊的肋籠即刻控製住米拉西斯龍的腿部,刀痕在它的胸前劃開一道傷口,穿過它瞬間消散為塵的軀體。
和平無法判斷自己這一刀對吉迦思造成的傷害,她確實對著吉迦思所在的位置揮出了一刀,傷害效果如何則無法判斷。
她沒有時間等待結果,因為迎麵撲來的雨幕與洪水都不加掩飾地表現出殺戮欲望。
和平收起刀,轉身飛跑,致命的水在她身後緊追不舍,速度慢於她的王朝軍全都迎接了無可忤逆的毀滅。
和平知道吉迦思的生存戰略存在作用時間,現在與她正麵對抗並非明智之舉。
在她選擇撤退的同時,上遊的風暴肆虐在河岸陣地之上,斬殺那些王朝軍。
他們的敵人正在前進。
一位沙溪廟營的複興者滿懷著恐懼目擊上遊氣勢十足的突進,他手中苗刀寒光閃過,王朝小隊長的頭顱就像蝴蝶般輕飄地飛下他的頸項。
上遊不做停留,繼續衝鋒,刀鋒向前,在鬥笠的遮掩之下,他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喃語道:“作孽啊......”
吉迦思僅僅一人憑借生存戰略擊穿了王朝軍防線,現在這片陣地上空的烏雲正在逐漸散去,巨劍上薦椎所釋放的水汽已經消耗殆儘,雨水也很快失去了原先的威力。
戰爭的洪水肆虐了這片土地,而它本是吉迦思·米拉西斯的故土。
察覺吉迦思的生存戰略結束,和平暫且回身,命令部下們穩住陣地,準備阻擊。
此時阿托卡·阿克羅肯與譚納·托爾沃正在率部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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