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軍團正在衝鋒,前去填補那勉強支撐的陣線。
大批身著黑色製服的聯盟軍官兵從我身邊衝過,這是我與他們中許多人的第一次見麵,恐怕也是最後一次。
身後的退路已被敵方的炮火封鎖,當前我們的唯一選擇隻有前進。
我與吉迦思並肩踏上南岸的土地,那片仿佛燃燒著宿命的土地。
我們默不作聲地走向前方。
接下來,我們的去留將有所不同。
在能夠確保我可以安全地突出重圍之前,我需要在這裡接受聯盟軍的保護。
但她就有所不同了。
沒有道彆。
她緘默不語,用右手握住巨劍的劍柄。
沉重的劍身被她拖在身後,劍刃隨著她的步步前進犁開河岸的土地。
我目送她的背影遠去。
“她來了?”附近的一個熟悉嗓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循聲望去,麵目全非的馬格尼文癱坐在一個炮彈坑中。
“是啊。她就是為了這件事才來的。”我在馬格尼文身邊坐下,默數著遠處傳來的炮火轟鳴。
“你知道些什麼嗎?”馬格尼文疲憊地歎了口氣,“關於她們兩個。”
“吉迦思·米拉西斯是來這裡複仇的,而且不達目的絕不罷休。”我回答。
“嗯......”馬格尼文沉吟片刻,“算了,知道這個就夠了。”
吉迦思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
“這狀況可不太妙。”上遊抹了把臉上的血跡,對薩斯特雷低聲說道。
“的確。”薩斯特雷用力晃晃頭,讓自己從承受重拳的恍惚之中清醒過來。
此時站在他們麵前的對手總共有兩位。
一位是遍體鱗傷的維奧蘭特。
“那另一個是誰呀?”薩斯特雷吐出被打斷的牙齒,疼得皺起眉頭。
“泰內雷·薩克米姆,似鱷龍的複興者,”上遊一邊釋放勁風阻攔維奧蘭特的閃電,一邊向薩斯特雷解釋道,“他通常不會上前線,所以你不認識他也正常。”
“長了張讓人火大的臉啊。”薩斯特雷抽出馬槍接連開火。
“他人還不錯。”上遊稍微思量了片刻之後答道,“雖然現在不該說這個。”
“他的生存戰略是什麼?”
“說來該死,是治愈。”上遊無奈地苦笑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剛才造成的傷害都白打了?”
“或許是的。”上遊撲到一棵倒木之後,躲開手榴彈爆炸帶出的破片。
“啊,真是沉重打擊。”薩斯特雷也跟著苦笑。
“搞不好咱倆得把命賠上。”上遊緩緩吸進一口氣,甩掉從右臂的傷口上淌出的血,握緊刀柄,“有感想嗎?”
“糟透了,”薩斯特雷狼狽地從地上爬起身,“不過好像也不是死的毫無意義,也還過得去。”
“小夥計,有幸陪你一起上路。”
“啊,我也一樣,老東西。”薩斯特雷和他默契地擊了掌,準備迎接最終時刻的到來。
......
“抱歉,維奧蘭特,我來遲了。”
“道歉就免了吧,大夫,”維奧蘭特的神色是亢奮的,然而她的語氣卻冷淡至極,“哪怕說得再好聽,也沒法從我這裡得到什麼,連一個吻也得不到。”
“好好,”泰內雷半舉起手以示無意爭執,“讓我們先解決掉眼前的事情吧。”
維奧蘭特的手輕輕一揚,手榴彈畫著完美的拋物線飛向上遊的風幕,“你指的是他們嗎,大夫?”
“不然呢,我們眼前還有誰?”泰內雷的指尖淌出的清水開始治愈維奧蘭特渾身上下的傷口。
“恐怕這個願望無法達成,”維奧蘭特冷笑道,“大夫,準備好,被仇恨扭曲了神智的怪物是很可怕的。”
泰內雷短暫地遲疑了片刻,“明白了。我會儘量不妨礙你的。”
“啊,真是個乖孩子。”維奧蘭特雙手握持爪牙,放聲大笑著走向戰火映照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