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凰按下翻湧如潮的思緒,目光重新聚焦在秦昭玥那張寫滿不耐煩的臉上。
聲音依舊虛弱,帶著一絲探究,
“昭玥,你……究竟想要什麼?”
她問的,自然是那監國之位背後的真實意圖,是不是真的如江無涯所說的那般。
秦昭玥直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還特麼我要什麼……
我要帶著我的旗幟我的獎章、帶上我的兄弟們在山頂上麵擺造型;
我要比你看到過的聽到過的、那些所有花裡胡哨加在一起還要頂;
我要把這天地之間全部染成紅色;
我要化作一朵六千裡的火燒雲……從日出到日落……】
秦明凰:?
一連串意義不明卻激昂澎湃、氣勢十足的心聲,如同疾風驟雨般砸入秦明凰的腦海。
砸得她頭暈眼花,滿心茫然。
不是,這死孩子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東西?聽起來還怪有節奏的。
“母皇,”秦昭玥撇撇嘴,沒好氣地開口,打斷了女帝的懵逼,
“這事兒解釋起來忒麻煩,我一兩句也跟您說不清楚。
反正您現在隻需要知道,所有關鍵的、涉及王朝運轉的命令,最好都先從我嘴裡過一遍。
走個形式,不然您這傷我真未必能救過來,半途而廢可就全完了。”
秦昭玥略去了功德值的核心秘密,隻將生機之毒的可怕之處大致講述了一番。
強調除非能一鼓作氣,以絕對的力量將其徹底根除淨化,否則反複嘗試隻是徒勞無功的消耗。
秦明凰神色不動,心中已是思緒萬千。
她能感覺到,經過小六方才的施為,體內崩壞的趨勢確實被勉強遏製住了。
雖然依舊虛弱,但不再像之前那樣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碎裂。
既然傷勢暫時穩住,那確實可以稍稍等待片刻,等待該來的人齊聚。
“把朕……扶起來……”她輕聲要求道。
時間來得及,便想著恢複些帝王顏麵,躺在地磚上算怎麼回事兒。
三公主與四公主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極其小心地托住母皇的手臂和後背,動作輕柔得仿佛對待易碎的琉璃。
而秦昭玥和楚星瀾也隻能跟著移動
一個手掌依舊穩穩護住心脈,源源不斷輸送著維係生機的真氣;
另一個則氣機鎖定丹田,穩固著那微弱的根基,根本不敢有絲毫鬆懈。
秦昭玥撅著屁股彎著腰,以一種極其彆扭又小心翼翼的姿勢跟著挪動,不敢放鬆手上的輸出。
【可千萬彆一不小心鬆了勁,老母親嘎嘣一下死這兒了!】
秦明凰:……
眾人如同捧著世間最名貴脆弱的珍寶,屏息凝神,一步步極其緩慢地將陛下從冰冷的地麵挪到了鋪設著軟墊的榻上。
秦昭玥這才微微鬆了口氣,保持著手按在母親心口的姿勢,眼神卻滴溜溜一轉,瞄向一旁一直緊張虛扶著的蘇全,
“蘇公公,怎麼一點兒眼力見沒有呢?沒看見本公主這兒正辛苦著嗎?
趕緊給我搬個繡凳啊,你想讓我一直擱這兒撅著?
咋滴,以前讓碎墨打點你的那些好東西都打水漂了?”
蘇全被這突如其來的指責弄得一噎,哭笑不得。
且不說他真沒從這位六殿下手中占到過多大便宜。
不過是一株年份尚可的老藥,還是她的貼身侍衛碎墨硬塞過來的打。
單就此情此景之下,陛下重傷垂危,她竟然還有心情計較這個翻舊賬,這份“鎮定”就非常人所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