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話音落下。
會議室裡的寂靜,被一道猛然拉開椅子的刺耳噪音劃破。
安德森豁然起身。
他三兩步就衝到了落地窗前,雙手“砰”地一聲撐在玻璃上,整張臉幾乎貼了上去。
窗外,機器轟鳴,鋼構林立。
可此刻映在他瞳孔裡的,仿佛不再是工地。
而是一座座正在拔地而起的金山。
是流淌著蜜與油的財富之海。
他的呼吸又粗又重,胸膛劇烈起伏,臉上隻剩下最原始、最不加掩飾的狂熱。
“擴建,提高產能?”
他嗓音發顫,調子高到近乎嘶吼。
“許書記,您的意思是……下麵這些,全都是為了擴大生產規模?”
他身後,那群西裝革履的精英們也是繃不住了。
“呼啦”一下,所有人亂糟糟地全擠到了窗前,甚至還有人沒站穩,踉蹌著撞在旁邊的同伴身上。
如果說剛才還是地獄,那現在就是天堂。
在許易接連幾次拒絕要求後,他們原本都以為這次過來,可能會是一場顆粒無收的失敗。
但誰能想到,就在他們最失望的時刻,這位年輕得過分的村書記,隨手一指,又為他們畫出了一張大到讓他們心臟都快跳出來的餅!
麵對這群恨不得把臉焊在玻璃上的“國際友人”,許易輕笑著搖了搖頭,也沒再去多看一眼。
他轉過身,在一片滾燙的注視中,不緊不慢地走回自己的主位。
寬大的老板椅,發出一聲輕微的“吱呀”聲。
他坐下了。
這個簡單的動作,仿佛一個無聲的開關。
窗邊所有粗重的呼吸聲,戛然而止。
安德森等人猛地轉過身,再次望向那個年輕人。
許易雙手十指交叉,閒適地擱在桌上,甚至還有閒心拿起茶壺,給自己又續了半杯水,輕輕吹了吹上麵的熱氣。
“安德森先生,激動什麼,坐下說。”
他語氣隨意,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國內市場,我們的產品目前確實已經是供不應求。”
許易輕笑一聲,靠在椅背上,補充了一句更要命的細節。
“彆說沒辦法供給你們,就連我們國內的合作夥伴,都恨不得天天堵著我辦公室的門要貨,可我實在是拿不出來了。”
許易這話半真半假,殺傷力卻十足。
它清晰地向安德森傳遞了一個信號:
你們夢寐以求的東西,在我們這兒,也是連自己人都要打破頭搶的稀缺資源。
一旁的李安,端起茶杯,用杯蓋慢悠悠地撇去浮沫。
他眼角的餘光掃過許易,那絲欣賞和滿意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
這小子,真是唱念做打,樣樣精通。
安德森用力地吞了口唾沫,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他坐回椅子,整理了一下被自己弄皺的領帶,試圖找回商業精英的姿態。
“許書記,我完全理解,如此頂級的神物,供不應求是必然的。”
“但正因如此,我們才更希望能與貴村,建立最直接、最緊密的合作關係!”
他身體微微前傾,像個虔誠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