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看著許衛國那副丟了魂的樣子,有些想笑。
“衛國叔,你問我那玩意兒值多少錢,我哪知道?”
他重新坐回主位,整個人向後靠進寬大的椅背裡,姿態愜意。
“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不算,甚至那幫外國佬自己說了都不算。”
“那……那誰說了算?”
許衛國剛灌下去一口水,腦子卻更亂了。
“市場說了算。”
許易伸出一根手指,在光潔的桌麵上,輕輕點了點。
“不,更準確地說,是他們的‘渴望’說了算。”
他看許衛國還是一臉茫然,便用了一個最簡單的比方。
“一幅畫,就那點顏料和布,憑什麼能賣幾個億?”
許衛國下意識地搖頭。
“因為它獨一無二。更因為,想要它的人不止一個。”
許易笑了。
“咱們的區域代理權,一個道理。”
“它本身不值錢,值錢的,是‘唯一’這兩個字。”
“誰拿到,誰就壟斷一個區域所有的青禾產品。他可以自己賣,也能加價分銷給彆人,他能用我們的東西,在那片地界上,建立屬於他自己的商業帝國。”
“他賺得越多,就越離不開我們。”
“而他的對手,那些沒拿到代理權的人,就會發瘋一樣,想把他從那個位置上擠下去。”
許易端起茶杯,輕輕吹散氤氳的熱氣。
“所以,這個代理權值多少錢,不取決於我們開價多少。”
“而取決於,他們為了不讓對手拿到,願意砸多少錢。”
這番話,像一串複雜的密碼,繞得許衛國頭暈眼花。
他聽不懂那些深奧的商業邏輯,但他聽懂了最後一句話。
這玩意的價值,取決於那幫紅眼珠的外國佬,願意花多少錢來搶!
搶?
那得砸多少錢?
許衛國不敢想了。
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就像一台年久失修的發動機,剛一加速,就“砰”的一聲,徹底熄火罷工。
他張著嘴,呆呆地看著許易,半晌才憋出一句:“小易……你這腦子,是咋長的?”
太嚇人了。
他活了半輩子,第一次知道,原來生意還能這麼談,錢還能這麼掙。
這哪是掙錢,這簡直就是在彆人心窩子上,明晃晃地拿刀子剜肉!
許易隻是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解釋。
有些事,說多了反而沒意思。
等著看結果就行了。
許衛國呆坐了許久,腦子裡亂成一鍋粥,最後所有的思緒都彙成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自豪。
他挺直了腰杆,一拍大腿。
“管他娘的多少錢!反正,咱們的東西,值這個價!”
他對那些商業邏輯摸不著頭腦,但他對自家的豬肉、羊肉、蔬菜有信心。
那是全世界獨一份的好東西,賣再貴,都是應該的!
……
接下來的日子,青禾村進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高速運轉狀態。
時間,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