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箱箱烙印著金色麥穗徽記的青禾酒水,被陸陸續續裝上恒溫貨車。
整個過程,有序且快捷。
待所有車子都裝車完畢後,司機們啟動了車輛,車隊緩緩駛離。
然而,四位在外麵跺跺腳就能讓一方商界震三震的大佬,此刻都站在那座灰紅色的釀酒廠門口,誰也不提走的事。
他們在等。
四道灼熱的目光,死死地盯在許易身上。
許易迎著他們的目光,臉上還是那副輕鬆愜意的笑。
他拿出手機,按下了通話鍵。
“許陽,東西可以送過來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沉穩有力的聲音:
“收到,書記。”
掛斷電話,許易雙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著麵前這四位已經快要繃不住的大佬。
“幾位老哥,站著多熱,要不先進去?”
“不熱!我一點都不熱!”
趙老板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兩隻手下意識地搓著。
唐鎮元沒說話,隻是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
顧總和陳先生也是一言不發,但那微微前傾的身體,和不自覺繃緊的肩膀,已經暴露了他們內心的波濤洶湧。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這短短幾分鐘,對這四位身價加起來足以撼動一方經濟的大佬而言,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
趙老板額頭已經見了汗,不停地來回踱步,嘴裡反複念叨著“怎麼還沒來”。
顧總看似平靜,但那反複擦拭金絲眼鏡鏡片的動作,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就在這股焦灼快要壓不住的時候,一陣引擎的轟鳴聲,如同天籟,終於由遠及近。
幾輛卡車從生態農場的方向,慢悠悠地開了過來。
當這輛卡車停在釀酒廠門口時,四位大佬的目光,瞬間就被釘死在了車廂上。
許陽從駕駛室跳下來,身後跟著幾個精壯的年輕人。
“書記,東西都在這兒了。”
“卸貨吧。”許易點頭。
隨著許陽一聲令下,幾個年輕人解開卡車帆布的繩索,猛地向後一掀!
嘩啦——
陽光下,一抹耀眼的、近乎不真實的色彩,轟然撞入所有人的眼簾。
那是一車紅高粱。
可那根本不是普通高粱該有的顏色。
每一顆高粱米都像一顆被打磨到極致的血色寶石,顆粒飽滿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爆開,在陽光下甚至反射著一層流動的光暈。
趙老板的呼吸猛地一滯,喉嚨裡發出“咯”的一聲。
他下意識向前衝了兩步,又硬生生刹住,生怕自己呼出的濁氣玷汙了眼前的神物。
“我……我的老天爺……”
他的嘴唇哆嗦著,喃喃自語道。
這還隻是開始。
緊接著,第二輛車打開,是小麥。
一股乾燥、炙熱、仿佛蘊含著太陽之力的純粹麥香撲麵而來,讓所有人感覺渾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了。
那是一種純粹到極致的金色,飽滿的麥芒堅硬挺拔,泛著金色的冷光。
這哪裡是小麥,這簡直就是一車用純金鑄造的藝術品!
當第三輛卡車的後廂門被打開時,一股難以形容的香氣,瞬間化作實質的潮汐,席卷了整個空間。
那是一箱箱的葡萄。
香氣正是從那些裝葡萄的木箱縫隙中逸散出來的。
那不是單純的果香,而是一種混合了花蜜、清泉與某種不知名芬芳的複合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