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酒水?
當許易那輕飄飄的四個字落下,整個會議室陡然一靜。
這是東方式的謙虛?
還是……一種極儘張狂的羞辱?
一時間,在場這些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國際巨鱷,竟然無人能夠分辨。
皮埃爾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他放下酒杯,即便內心已被那紅酒的品質掀起波瀾,但百年貴族傳承的矜持,依舊讓他維持著表麵的優雅。
“許先生,您剛才說的是……普通酒水?”
其他幾位大佬也紛紛交換眼神。
在他們固有的認知裡,東方人確實有謙遜的傳統,即便拿出最頂級的國寶,也可能隻說一句“薄禮”,表示客氣。
對此,安德森直接擺了擺手,用他一貫誇張的語氣大聲說:
“我的朋友,您實在太謙虛了!”
一直沉默寡言的伊萬諾夫,也難得地點頭附和。
“許先生,如果這都是普通酒水,那我真不知道什麼才叫頂級。”
會議室氣氛在幾人的言語中逐漸緩和下來,這些國際巨鱷都以為自己看穿了主人的“東方客套”,紛紛報以善意的微笑。
然而,觀察席上的趙老板,激動得差點從椅子上彈射起來。
他死死按住自己戰栗的大腿,把嘴湊到唐鎮元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壓抑著狂喜低吼。
“老唐!來了來了!正戲要上了!”
“你看看這幫老外,還擱那兒覺得許老弟是謙虛呢!”
“笑死我了!”
唐鎮元扶了扶眼鏡,鏡片後的目光落在許易身上,溢出一絲了然的笑意。
顧總和陳先生也是對視一眼,身體不自覺地坐得更直了。
他們知道。
剛才那足以震撼世界的酒,真的就隻是……開胃菜。
真正的大餐,現在才要端上桌。
麵對眾人自以為是的“善意理解”,許易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
他沒有順著他們的話往下說,隻是不緊不慢地開口。
“各位,看來大家對我們的‘普通’產品,還算滿意。”
他刻意加重了“普通”兩個字的讀音。
這一下,皮埃爾等人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們終於察覺到,事情似乎和他們想的不太一樣。
這個年輕的東方人,好像……
不是在謙虛?
“品嘗完了普通的。”
許易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
“那麼接下來,就該嘗嘗我們青禾村真正的……精品了。”
話音剛落,他再次輕輕拍了拍手。
啪!啪!
還是那道側門,無聲滑開。
但這一次,走出來的卻不是那些製服統一的年輕員工。
來人,是許衛國。
這位青禾村的村主任,今天特意穿上了一身嶄新的中山裝,胸膛挺得筆直,下巴微微抬起,神情莊嚴肅穆。
他推著一輛由整塊深色實木打造的、古樸厚重的推車。
他目不斜視,一步一步,走得極穩。
那副姿態,不像是在送酒。
倒像是在護送一件足以載入史冊的寶貝。
這與剛才截然不同的出場方式,瞬間讓在場所有大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