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聽著電話那頭幾乎要掀翻天花板的動靜,唇邊的笑意緩緩漾開。
“趙總,瞧你這話說的。”
他故意拖長了調子,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
“人家開門做生意,明碼標價,童叟無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怎麼就有問題了?”
電話那頭,趙老板的聲音裡滿是錯失了幾個億的懊悔與抓心撓肝的嫉妒。
“你是不知道啊,許書記!”
“安德森和皮埃爾那幫子人,簡直不是人!”
“咱們國內賣十來萬一瓶的普通紅酒,他們轉手就敢在自家地盤上,標價五萬刀樂!”
“五萬刀樂啊!”
趙老板的聲音拔高,幾乎要吼破天際。
“換算下來三十多萬,他娘的,直接翻了三倍不止!”
“還有那些菜和肉,價格更是沒邊了!最氣人的是,就這個價,那幫沒見過世麵的老外還搶瘋了,一個個跟幾百年沒吃過飽飯的餓死鬼一樣!”
許易聽著,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他甚至能清晰地腦補出,趙老板此刻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捶胸頓足,心疼得渾身哆嗦的滑稽模樣。
“趙總,聽你這語氣……”
許易輕笑著,慢悠悠地拖長了調子。
“好像很不甘心?”
“何止是不甘心!”
趙老板的懊悔簡直要從聽筒裡溢出來。
“我是心在滴血啊,許書記!”
“那都是白花花的刀樂啊!不是津巴布韋幣!”
“早知道這幫外國人這麼好宰,人傻錢多到這個地步,當初我就不該那麼‘仁慈’!現在好了,最大的一塊肥肉,全讓安德森那幫孫子給刮走了!”
聽著趙老板這發自肺腑的哀嚎,許易終於沒忍住,輕笑出了聲。
“行了趙總,人家畢竟也是出了二百億刀樂的天價代理費,讓他們多賺點錢也是應該的。”
“再說了,敢賣這個價,而且還能賣得出去,這也是他們的實力!”
“理是這個理……”
趙老板嘟囔著,語氣裡滿是意難平。
“但眼睜睜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嘩嘩地流進那些外國佬的口袋,我這心裡頭,就是不得勁!”
又痛心疾首地抱怨了幾句,發泄完心中的“憤懣”,趙老板才悻悻地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許易靠在椅背上,悠閒地搖了搖頭。
趙老板說的這些,他早就預料到了。
不。
應該說,這本就是他計劃中,必然會出現的一環。
安德森和皮埃爾這群人,是商人,更是最頂級的資本獵手,逐利是刻在他們骨子裡的本能。
青禾村的產品,對他們而言,就是一台可以無限印鈔的機器。
不把價格拉到市場能夠承受的極限,榨乾最後一個銅板的利潤,那才不正常。
至於五萬刀樂一瓶的普通紅酒,貴嗎?
對普通人來說,是天方夜譚。
但對於那些站在財富金字塔尖,動輒身家千億的巨富們而言,這點錢,甚至算不上一頓像樣的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