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曆史,藺相如麵對廉頗的挑釁選擇避讓……”
砰砰跳動的心臟逐漸節奏平緩,林喬的呼吸也變得沒那麼急促,配合著顧佳麗的語速和節奏,整場演講行雲流水。
“啪啪啪啪……”
熟練而機械的鼓掌聲在台下響起。
其實升旗儀式時大多數的同學都不會太在意台上演講的老師和學生,有的同學甚至早就掏出了英語小本低頭背著。
“謝謝大家……”
兩人一同鞠躬。
顧佳麗最後瞥了林喬一眼:“那班長我先下了。”
林喬握緊講稿,點了點頭,餘光之中少女的身影漸漸遠去,整個宣講台上隻剩了他一個人。
真空曠啊,看著台下整齊密集的列隊,他的心跳又開始加速。
林喬咽了口唾沫,心想這把自己賭得真大,他握緊麥克風,啪得一聲合上演講稿。
“各位老師同學們,大家好,我叫林喬,是高一12)班的班長……”
操場上的同學們靜默了一刹,轉而微微躁動起來。
林喬此刻的發言打亂了原本的周一升旗儀式的節奏,這時候應該到周倩倩學姐上台宣講上周衛生文明班級了。
但周倩倩卻和一眾校領導站在台下,有的附耳輕語著,有的靜靜仰頭聽著,並沒有任何異議。
昨晚林喬到老馬辦公室後,馬思明和岩立軍已經提前在校群通知討論了這件事。
有的外班的班主任走到自己班級前列,維持了下秩序。“都安靜一點。”
在高中枯燥乏味的學習生活中,這般奇異的情況引起了同學們極大的好奇心,漸漸地,操場靜默下來。
“我們班有個很善良開朗的女生……”
“她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同桌,但一直到今天,那張桌子已經空了一個多星期。”
“她的母親生了重病,就在科學文化藝術節那天,在上周那個充滿著歡聲笑語的上午,在此之前她甚至還準備了幾個節目,有唱歌還有話劇……”
“我自打認識她以來都很佩服她,她似乎總是笑著的,給人一種青春無敵的感覺,我想著她應該是一個有著很大很大能量的女生,像是盛夏的鳳凰木,鮮豔如火。”
“但是很遺憾我的認知是片麵的,她也和大家一樣,也有著相對‘普通’的一麵,她成績一般,麵對考試和難題會緊張會糾結……”
“麵對那該死的病魔她也會憤怒,痛苦和悲傷,母親身上病痛和國外昂貴的醫藥設備同時壓垮了那個‘普通’的她,和那個普通卻有愛的家庭。”
“她是個很愛說話的學生,這一點或許讓老師們頭疼,無論是在班裡,在操場上,還是在在自習課,在藝術課上……但如果要把十二班的同學叫過來詢問一下,這個女孩給他們說過的最多的話是什麼,我想著大家的答案應該是一樣的。”
“她總是笑嘻嘻地說‘我來我來,我來幫你吧!’,我來幫你……”
林喬喉嚨滾動,他咽了口唾沫,平複了兩秒接著說。
“這樣一個善良,喜歡幫助彆人的同學遇到了困難……我希望大家能夠伸出援助之手,一起幫幫她……”
林喬顫抖地呼出一口氣,朝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謝謝大家了。”
馬思明帶著十二班的同學率先鼓掌,緊接著操場上響起了更為整齊且響亮的雷鳴般的掌聲。
宣講台後藝術節懸掛的橫幅還沒有及時摘掉,隨風輕輕飄搖,林喬直起腰,在微涼的晨風和轟鳴的掌聲中,他的眼神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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