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陽光炙烤大地,學徒們如鵪鶉縮著脖子,恐懼的看著院子中央。
許陽如蝦米般蜷縮在地,臉上有通紅掌印,此刻頭暈目眩,耳鳴不斷。
劉少陽俯視著死狗般的他,抖了抖衣襟,臉上浮現冷硬的笑容。
“我三番五次原諒你,倒助長你的囂張氣焰。
“真當我這管事是吃素的,竟敢當眾辱罵我,信不信廢了你?”
以他如今的管事身份,便是真廢了這許陽,左右不過是受些處罰。
更何況,他能成為管事,可不單單是靠自己努力......
許陽艱難的撐起脖子,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橫著脖子冷笑。
“反正你心底也是這樣打算的,不就是想借著重活弄死我和李沉舟?
“枉我們當初那麼照顧你,想不到是條養不熟的狗,真是看走了眼。”
許陽痛得齜牙咧嘴,心中卻也不管不顧,指著後方上千根麻葉藤。
“這他娘的是一個學徒的量?更彆提我已經被你廢了隻手。
“今日你分這麼多麻葉藤給我,讓我怎麼處理?”
許陽說道此處悲從中來,眼眶濕潤,大罵道:“左右就是個死罷了!”
可惜鄉下的老爹老娘,還有約定成事後便回去取她的小花。
許陽赤手抓住一根麻葉藤,如鞭子般揮動起來,狠狠抽向劉少陽的臉。
劉少陽負手而立,眸光陰寒,五指成爪,已然是動了殺心。
下一刻,不遠處響起李沉舟的聲音,“許陽,把東西放下!”
許陽聽見聲音猛地一愣,麻葉藤停頓在半空,望向不遠處走來的李沉舟。
“你乾什麼去了,這雜碎說按叛逃處置你。”
他今日之所以爆發,除了自身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還有李沉舟的原因。
今日對方竟然沒來後院做工,簡直正撞劉少陽的下懷。
若真按叛逃處理李沉舟,對方也難逃一死,他們也算是難兄難弟了。
劉少陽瞧見李沉舟現身,手指摩挲著腰間精致的荷包,眯起眼睛道。
“李沉舟,你叛逃未遂,按照藥房規矩該斷一手!”
今日當真是個好日子,竟讓他找到機會,徹底解決這兩個眼中釘。
眼下許陽以下犯上,李沉舟被他按上叛逃罪名,已然是案板上的魚。
眼見劉少陽眯起眼睛,許陽暗道糟了,這賤人真是沒憋好屁。
李沉舟看著狼狽的許陽,轉而朝劉少陽拱手道:“劉管事誤會了。”
他取出腰間的管事腰牌,道:“從今日起,我便與你共同管理後院。
“這是周管事親自安排,若你有什麼疑問,可以去問他。”
漆黑的梨花雕木腰牌,在陽光下泛著明亮光澤,垂下的紅色流蘇飄動著。
後院中頓時陷入一片寂靜,學徒們帶著驚愕,眼睛紛紛掃過那塊令牌。
片刻後,後院中有了不少雜音,俱是難以置信的看著李沉舟。
這位身患熾火症的學徒,大家多少都接觸過,深知對方的每夜都在努力。
但這麼個病根子再努力有何用,難道還真能突破煉皮境不可?
這是昔日大部分學徒的想法,甚至有人以此為飯間笑料肆意調侃。
任何人都不曾想過,李沉舟真會有突破那天,但他竟真的成了?!
許陽直勾勾盯著那管事腰牌,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嘴唇激動的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