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藥房的掌櫃叫崔虎,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李沉舟也隻見過他一次。
院子位於大堂後方,大門旁有兩座石獅子,高高的台階後是朱紅大門。
頭頂的太陽炙烤大地,甚至能見到扭曲的熱浪,李沉舟朝院子過去。
學徒轉為正式弟子,藥房中唯有崔掌櫃有這個權限。
不過等李沉舟來到大門前,卻發現還有個男人,正在太陽下擦著汗水。
此人穿著藍色長衫,麵色蒼白,眼圈發黑,一看便是腎虛之狀。
許木捶著酸痛的腰,道:“兄弟,你也是來找催掌櫃的,在下許木。”
李沉舟點頭稱是,道:“李沉舟,許兄為何不進去?”
“你彆擋著大門,小心挨罵。”許木拉著少年到旁邊,擺手道。
“咱們學徒晉升的管事,說到底還是個學徒,怎麼比得了正式弟子?
“就說這崔掌櫃的院子,正式弟子來了可直接進去,我們得要人家同意才行。
“若是崔掌櫃在休息,隻能在這裡等著,莫說是暴曬,暴雨也是這樣。”
許木頗有怨氣的低聲道:“我大早上就過來,等到現在還不讓進去。
“你說咱們這些學徒,好不容易晉升管事,這種區彆對待有意思嗎?!”
李沉舟沒想到還有這些道道,也不好壞了規矩,便耐心與許木等在門外。
許木此人是個話癆,又道:“我看你排位考核,應該才晉升管事不久吧?
“往後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許哥,這藥房裡麵的學問可深著呢。”
他拍了拍李沉舟的肩,一副老大哥做派,說罷又忍不住揉著酸痛的腰來。
如此又過去小半個時辰,那厚重的朱門方才開啟,走出個穿青色褂子的男人。
男人估摸著快五十歲了,兩鬢微微發白,在門口語氣平淡的說道。
“許管事,掌櫃的說事情他都知道了,你安心做好分內事即可。”
許木連忙拱手行禮,笑道:“多謝鄭老傳話,小的知道該怎麼做了。”
說罷他又拉上李沉舟,恭敬道:“鄭老,這位李管事也找崔掌櫃。”
李老表情沒什麼變化,淡然道:“有什麼事要說,我得先回去稟報掌櫃的。”
“在下李沉舟,已突破鍛骨境,請崔掌櫃驗證。”李沉舟不卑不亢的說道。
李老打量少年片刻,那張僵硬如樹皮的臉,浮現淡淡的笑容。
“原來是李管事,崔掌櫃在處理事務,您隨我去前廳稍作等候。”
“多謝鄭老。”李沉舟拱手,而後對許木笑道:“許兄,我就先進去了。”
許木連忙稱是,望著少年的背影,連汗都忘擦了,隻覺得心頭酸溜溜的。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突破鍛骨,能讓鄭老笑臉相迎......
李沉舟邁上高高的台階,在鄭老的帶領下,穿過雕刻山水圖的影壁。
他在上好的梨花木椅坐下,鄭老已經端著熱茶過來,“南眉山的春青芽。
“李管事在這裡稍作等候,老夫去通知掌櫃的,他見了你肯定會高興。”
李沉舟點頭道謝,端起白玉般的茶碗,感慨這便是實力帶來的好處。
若今日他沒有突破鍛骨境,也隻能與許木一樣,在門外苦等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