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夫急著給周氏的孩子看病呢,哪能被這麼胡攪蠻纏,吹胡子瞪眼睛道:“你這臭小子像什麼樣?大庭廣眾對一個姑娘家拉拉扯扯的,我看你是皮癢了,要我找裡正給你鬆鬆筋骨是嗎!”
二牛起身,哀求地望向魏大夫,“魏叔,您就跟我走一趟吧。”
魏大夫避開視線:“老夫不是聖人,看病是要給藥錢的。”
二牛道:“魏叔,錢肯定給,您先隨我去看看我娘吧,她已經昏迷開始說胡話了,我自小沒了父親……”
魏大夫的態度鬆軟了很多,剛要跟周氏說等看完王家的就去她家中,就聽見盛其禎清淩淩的嗓音響起:“少在這賣慘,我還父母雙亡呢,我都沒賣慘你還賣上了?先給看病錢。”
二牛沒法子了,他那打算借著魏大夫善心拖欠銀兩的念頭被盛其禎戳穿,隻能依依不舍地從袖子裡掏出幾顆臟兮兮的碎銀子,“這是我全部家當了。”
還在期待魏大夫能像從前一樣讓他賒欠藥費。
“村裡難道就你家窮嗎,真會裝可憐。”
盛其禎的一聲嗤笑,讓魏大夫的腰板子都挺直了,接過銀子後冷哼道:“還不快點走。”
盛其禎跟上,她反正也不想回去做晚飯,乾脆看看熱鬨。
走在村裡的石子路上,之前破棺而出的擦傷都已經結痂,眼下隻覺得雙腿有力,腳下生風,很快便到了王氏的居所。
一進門便瞧見王氏根本沒什麼大礙,隻不過臉色白了些,還能在床上嚼餅子吃呢。
看見二牛帶著魏大夫進來,王嬸一雙吊梢眼積蓄眼淚:“哎呀!我命苦啊。”
二牛趕緊跑過去捂她的嘴,“娘,魏大夫來了,您好好跟他說病情,不要鬨了。後頭還有人呢,彆亂說話。”
後麵半句壓低了聲音,王嬸沒聽清。
她期期艾艾去瞧魏大夫,許久才起身跪在地上,不等魏大夫打斷,開口就是拋出一個驚天大瓜:“大夫,求您幫我兒子看看他那裡……”
“他自從被野豬撞了之後,就不行了。”
走到院門口的周氏怔住腳步,忽然去捂盛其禎的耳朵。
盛其禎趕緊閃開:“你做什麼?”
周氏露出牙酸的表情:“王氏那野蠻婆子什麼話都敢說啊,還這麼大嗓門。”
屋子裡二牛已經尖叫起來:“娘,您小聲點,這事兒光彩嗎?”
“如今哪裡還管得了這些,你爹死的早,你可是老陳家的三代單傳,可不能斷了香火,將來我還怎麼去地下見你爹。”
“若不是那賤蹄子惹出事端,你又怎麼會……”
“娘,都說了是盛長耀個小人算計我。”
“你不懂,女人最易招來災禍。”
王嬸還想添油加醋跟魏大夫賣慘,盛其禎已經輕輕一笑,抬腿——
“轟隆——”
驚雷炸響,什麼東西炸了?
哦,是她家的大門。
等等?
盛其禎活動手腕:“早知道你們母子倆嘴這麼賤,我在山上那會兒就不告訴你草藥解暑了。讓你暈厥而死,也省的這世上徒增口業。”
王氏連滾帶爬躲到二牛身後,二牛躲無可躲。
“娘!我都說了後頭有人,你說惹她乾嘛。”
“你不早點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