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謙知道,這死丫頭一旦把事情真相說出來,自己的名聲就臭了。
他急切地撲過去,渾身狼狽不堪,眼淚直流的樣子看起來好不可憐。
“招娣,你真的是誤會了,癩子那種人的話能信嗎?我好好的在家裡養傷,怎麼會去花錢請癩子傷害你呢?我是瘋了不成!”
盛大謙也是豁出去了,這件事必須爛在肚子裡。
“我發誓……”
盛家人在杏花村的名聲本來就不好,聯合地痞流氓欺辱侄女這件事一旦暴露出去,他以後都抬不起頭了。
最重要的是,傳到鎮上,豐味樓的東家一定會解雇他的。
東家好麵子,說不定覺得他給豐味樓帶來了損失,銀錢都不給他結!
盛大謙兩眼瞪圓,脖子上青筋暴起,說話像是老舊的風箱,吭哧吭哧抽氣,“我發誓,這件事如果是我做的,就讓我後半輩子妻離子散,死無葬身之地!”
此話一出,裡正身後的青壯年們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大謙叔,不至於吧。”
在這個時代,人們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平日裡講話都要避讖的,更彆提說出發這樣狠毒的誓言。
有人已經相信了他的說辭。
一個青年勸和道:“招娣妹妹,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彆動不動就提刀子嚇唬人,村裡哪家小輩像你這樣的,太不像話了。”
“就是啊,若是我妹妹/女兒,敢這樣踩在我頭上撒野,老子早就拿棍子抽了。你這放以前是要浸豬籠的,也就是盛家人性子軟才任你撒野了。”
後麵越說越不像話,盛其禎回過味兒來了。
敢情這群人是覺得她脾性太過凶悍,怕她帶起一陣不良風氣,讓家中的女人也效仿她。
二丫聽著覺得心裡不舒坦,鼓起勇氣說了句:“我大姐才不是這樣的人!”
“嘿,你這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麼?你可知自古以來女子就應該賢良淑德,孝順長輩,友愛妯娌,出嫁後應該好好侍奉夫家,而不是在娘家鬨得大家臉上無光。”
“若是跟你姐姐學,往後村子裡可沒人敢要你了。”
二丫氣得臉色漲紅,她年紀小,也知道沒人要對於女子來說是多麼嚴重的問題,小手攥緊,渾身發抖但終究沒繼續說了。
盛其禎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又摸了摸二丫的腦袋,說:“我妹妹的婚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操心。我看你是閒得慌,門口過個挑糞的你都要嘗嘗鹹淡。”
那青年被懟,指著她臉色難看道:“粗俗,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盛其禎翻了個白眼:“拽什麼文言文,顯得你很有文化?那孔夫子還說女為君子儒,無為小人儒呢。素質是對人的,你是個人嗎就叫叫叫。”
“你胡攪蠻纏,無理取鬨!”
青年氣得嘴歪眼斜,恨不得衝上來給她兩拳,裡正連忙叫停,“行了,你要是沒事回家去吧,少在這裡挑事。”
裡正這話也說得巧妙,他既沒有看那諷刺盛其禎跋扈的青年,也沒有看盛其禎,仿佛怎麼解讀都行。
盛其禎自然打蛇上棍:“聽見沒有,裡正讓你回家去,彆在這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