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冰冷目光掃過王朗,最終落在其身旁瑟瑟發抖的陳岩身上,雖不識此人,但結合陳乾供述,立時猜出身份。
羅輝無視王朗,對著陳岩厲聲喝問:“你就是陳岩?”
陳岩隻覺寒氣自腳底直衝天靈蓋,硬著頭皮上前一步,聲音發顫:“回……回聖子話,弟子正是陳岩。”
“狗東西!”羅輝眼中戾氣一閃,毫無征兆猛地抬腳,狠狠踹中陳岩胸口!這一腳勢大力沉,陳岩根本不及反應,慘叫一聲,如破麻袋般倒飛出去,狼狽摔了個狗吃屎。
陳岩痛得眼前發黑,卻不敢有絲毫耽擱,連滾帶爬掙紮起身,顧不上胸口劇痛,“噗通”跪到羅輝麵前,額頭死死抵住冰冷地麵,嚇得大氣不敢喘。
“說!是否你與陳乾這老狗合謀,害死了他們三人?”羅輝聲音如來自九幽,充滿殺意。
“聖子息怒!聖子息怒啊!”王朗見狀急為陳岩辯解,“陳岩他區區煉氣期五重修為,如何殺得了羅虎?更彆說那兩位煉氣期八重的師兄了?這……實力懸殊太大!”
“哦?”
羅輝冰冷目光轉向王朗,眼神如實質刀鋒,寒意刺骨。
“照你這般說,陳乾這老東西,區區煉氣期六重境界,就能殺得了他們三個了?”他刻意加重“煉氣期六重”幾字,嘴角勾起殘忍弧度。
“聖子,弟子並非此意!”王朗頂著那幾乎凍結他的目光,壓力如山,仍硬著頭皮解釋,“弟子是說,即便借陳岩一百個膽子,他也絕不敢參與此等謀害同門之事!況且他亦無此能力……”
“哼!”羅輝冷哼,暫收逼人殺意,目光再次投向架上氣息奄奄的陳乾,聲音不疾不徐,卻洞穿人心。
“那你可知,陳乾這老東西,八十多年修為停滯如廢人,為何偏偏此時突然破境至煉氣期六重?這難道不奇怪?不……是詭異嗎?”
“什麼?煉氣期六重?!”王朗聞言如遭雷擊,猛抬頭看向陳乾,臉上寫滿難以置信。
陳岩更是震驚得無以複加,眼珠幾欲瞪出!
他方才在廢寶殿分明見過陳乾!那時他用神識探查過,陳乾散發的靈力波動清清楚楚就是煉氣期一重!
怎不到一個時辰,再見竟成了煉氣期六重?絕無可能!
他下意識再次凝聚神識,小心翼翼探向陳乾——那靈力波動雖微弱,卻千真萬確是煉氣期六重無疑!
“這……這……”陳岩瞬間醒悟,聲音變調,“他……他之前隱藏了實力!”巨大恐懼瞬間攫住他。
自己先前竟可憐這老雜役,巴巴送上療傷丹,不想對方深藏不露!
如此看來,羅虎與方、李兩位師兄離奇失蹤,難道真……真與這陳乾有關?
陳岩越想越怕,身體抖如風中落葉,恐懼幾乎令他窒息——若聖子認定陳乾是凶手,那他這“同謀”豈非也死定了?
“陳岩!”王朗猛轉頭,死死盯住陳岩,聲音壓抑著怒火與一絲被牽連的懊悔,“你不是口口聲聲說陳乾隻是煉氣期一重嗎?”
他此刻腸子都悔青了,恨自己為何要趟這渾水。
陳岩嚇得魂飛魄散,語無倫次辯解:“大師兄!弟子當時看得真切,他確隻有煉氣期一重的靈力波動!他……他還親口說,是慕青羽師姐給了顆洗髓丹,他才得以突破至煉氣期一重的,弟子絕無半句虛言啊!”
“慕青羽?”王朗心頭又是猛跳,如遭重錘。
慕青羽?煉丹峰峰主慕元辰的掌上明珠?此事怎又牽扯到她?
難道……是慕家暗中支持陳乾,對羅家下手了?此念一起,王朗隻覺寒意自脊背升起,瞬間明了此事複雜遠超表麵所見。
宗門高層博弈,如同深不見底的漩渦!
“可是……”王朗腦中念頭急轉,又覺荒謬,“即便慕家真要對付羅家,又怎會選一個在廢寶殿蹉跎八十多年、行將就木的老雜役當棋子?這全然不合常理!”他驚疑不定地再次看向架上那氣息奄奄、似隨時斷氣的陳乾。
然而,就在這一瞥之間,王朗心頭驟然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異樣感——陳乾身上。
似乎隱隱纏繞著一種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澀氣息,微弱卻異常堅韌,與他此刻展現的煉氣期六重境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