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禮部尚書陳宮府前。
陳宮早年是父親先秦王一手提拔的文官,算起來是自家“老人”,這回陳凡更直接。
“叔,我剛從胡大人府上過來,他說公務纏身來不了婚宴,倒是先把禮隨了,您看……”
陳宮接過賬本仔細翻看,見上麵確實是胡琛的字跡,心裡不禁咯噔一下。
陳凡眼含淚花:“自從我爹走後,我這日子過得有多難,您都看在眼裡。”
“我爹臨終前還跟我說,以後有難處就找您,說您就是我親叔!”
“如今陛下好不容易賜我一門親事,您可一定要去撐撐場麵啊!”
程宮嘴角抽了抽,親叔……
這個小兔崽子,逢年過節可沒見你來看我一眼!
可一想到先秦王,程宮心還是軟了。
但一想到賀禮,又犯了難。
他不像胡琛在兵部有油水可撈,身為禮部尚書,雖居六部之首,每年的俸銀都是固定的,手裡根本沒多少餘錢。
胡琛一下隨了五千兩的禮,他就算把褲衩都賣了也湊不齊這個數。
到時候婚宴上眾人比賀禮,他這個禮部尚書拿不出手,豈不是要丟儘臉麵?
“呃……賢侄,不如我也禮到人不到吧?”
“叔沒什麼值錢東西,就送你一副親手寫的字帖,也算叔的一點心意。”
陳宮思忖片刻道。
陳凡嘴角抽了抽,這小老頭,怪會省錢的。
沒事,雖然字帖不值錢,但陳宮是六部之首,有了他的賀禮打底,後麵再去其他官員家討禮更方便!
連六部之首都給了禮,其他人好意思空著手?
接下來一上午,陳凡坐著唐家的馬車在京城街巷裡快樂穿梭,不管是誰,不管認不認識,隻要是有頭有臉的,他都敢上門。
等回到秦王府,蘇星月看著院裡堆得滿滿當當的東西,徹底驚呆了。
整整兩馬車的現貨!
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字帖字畫……
還有不少官員承諾後續送來的“期貨”。
這一上午,陳凡把朝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跑了個遍!
不管認不認識都敢開口要禮,拿著禮賬往人臉上懟!
這臉皮,簡直比城牆還厚!
可轉念一想,能憑著一張嘴討來這麼多賀禮。
這份本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到了宴請的日子,正如陳凡所料,一個賓客都沒到。
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府外的馬車卻排起了長隊。
各家送來的賀禮一箱箱、一擔擔往裡搬。
最後,竟足足擺滿了一整間屋子!
蘇星月站在屋門口,看著滿室的賀禮,眼睛都直了。
蘇家這幾年一直待在京城,沒機會像從前那樣靠軍功獲取賞賜,家底早就不如從前厚實。
就算是爺爺七十大壽那年,收到的賀禮也遠沒有這麼多。
她轉頭看向院子裡正忙前忙後指揮卸貨的陳凡,看著他那副乾勁十足的模樣,心裡忽然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家夥,好像真的有點本事,不是隻會耍小聰明的草包。
徐盛覺得有些尷尬,開口道:“殿下,雖說賀禮不少,但連一個賓客都沒來,總歸顯得冷清,這傳出去……”
他想說,傳出去尷尬啊!
一個賓客沒來,這不是讓人笑話嗎。
可陳凡卻毫不在意地擺擺手,“人沒來怕什麼?心意這不都到了嘛!再說了,沒人來吃飯,咱們還省了一大筆飯錢,多劃算!”
陳凡指揮著下人把賀禮歸置好,轉頭衝紅薯和青鳥招了招手:“你們倆也彆站著了,屋裡的首飾、布料,看上什麼隨便挑!”
紅薯和青鳥眼睛瞬間亮了,蹦蹦跳跳地衝進屋去。
處理完賀禮,陳凡走到蘇星月身邊,“怎麼樣老婆,你老公我有沒有本事?”
蘇星月輕哼一聲,“還行吧,也就……”
她的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輕響,陳凡突然一巴掌拍在了她的翹臀上,狠狠彈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