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陽光正透過米白色的窗紗漫進來，像被揉碎的金箔，輕輕鋪在窗台的邊緣，又順著牆壁淌下，在地板上洇開一片暖融融的光斑。
蘇清就坐在老人的床邊，與老人相談甚歡。
蘇清看著老人，輕聲的開口：
“手術結束後，您的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老人則是笑著擺擺手，看著蘇清說道：
“放心吧，我現在人好著呢，之前那大夫來做過檢查，說我應該這幾天就可以準備出院了。”
“嗯，那就好。”蘇清聽到這句話，也是放心的點了點頭。
奶奶稍微調整了一下靠背，靠在床頭，轉頭看著蘇清時，眼裡的笑意像浸了溫水的棉花，軟乎乎的：
“小清啊，這些天來，多虧了你和小柔啊，不然我這把老骨頭，都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
蘇清輕輕笑了笑，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讓自己的語氣也變得溫和一些：
“這種話就不用說了，這都是我們作為後輩應該做的。”
他拿起旁邊的保溫杯，擰開蓋子倒了點溫水，試了試溫度才遞過去。
人接過杯子，指尖觸到杯壁的溫熱，忽然歎了口氣。她捧著杯子沉默了片刻，才抬眼看向蘇清，眼神沉了沉，像落了層薄霜的湖麵：
“我之前給你玉佩的時候，說的那些話......稍微說得也有些自私了，要是給你帶來壓力了，你也彆往心裡去啊，我當時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聽到這句話，蘇清稍微一愣。
那塊玉佩，其實此時就在蘇清的口袋中，實際上，這塊玉佩經曆了一段波折的傳遞。
先是從奶奶的手裡到了蘇清手裡，蘇清又在那一天將它還給了程柔，可最後，程柔又再次將這塊玉佩遞了過來。
從那之後，蘇清就隨身將玉佩帶在了身邊，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而聽完奶奶說的話，蘇清隻是微微一笑，稍稍的舒了一口氣，聲音裡添了幾分釋然：
“嗯，我知道，放心吧，我能理解奶奶您當時的心情，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
“嗯......”蘇清的話說完，奶奶這才鬆了口氣，眼角的皺紋又柔和下來，她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杯底與桌麵碰撞，發出輕脆的一聲，“唉，要是，你真的能跟小柔在一起，我怕是做夢都能笑醒啊~”
這句玩笑話讓蘇清隻能尷尬一笑，他嘴角抽了抽，然後說道：
“不用這麼誇張......能認識程柔，我也覺得很高興，但是這些東西......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還太早了......我還有很多自己的事都沒有解決，更不要說在這個時候還要去接納另一個人，這樣也是對那個人的不負責。”
蘇清的語氣輕柔，帶著一絲認真，讓奶奶聽著，也是不禁認可的點點頭：
“嗯，你們年輕人的想法啊，跟我們那一代早就不一樣咯，我也不能強求你們，你們年輕人自己也有自己的解決方法，我這個老婆子也就不多說了。”
蘇清微微的露出笑容，算是將這個話題就這麼帶了過去，他看了看放在老人床頭櫃上的水果，稍微頓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的一笑：
“你看，我這麼來，什麼東西也沒帶，早知道應該先買點東西來看您的。”
“嗐，說這些話乾嘛？”奶奶則是趕緊擺手，打斷了蘇清的話，“你能來看我我就已經高興都來不及了，還帶什麼東西啊，還破費呢。”
“那就好。”蘇清隻是輕輕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他看了一眼桌上水果，於是開口道：
“您要吃蘋果嗎？我給您削一個吧。”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奶奶也是笑著打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