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境玄聲音低沉,帶著殺意:“你可能推算出此人是誰?”
“暫時還不能,但您奪得嶺伢城的消息估計早已傳入楚王耳中。或許楚王的外部壓力已至,若內部再有人與之呼應,裡應外合,嶺伢城危矣。我猜此人必在軍中,且有一定職權,能接觸到布防調動。”
墨境玄沉默片刻,眼底是翻湧的暗流:“你有何計?”
蘇清言唇角微勾,露出一絲狡黠:“簡單,引蛇出洞,將計就計。”
三日後,墨境玄召集軍中所有校尉及以上將領於議事廳,聲稱有重大軍事行動部署。
廳內氣氛肅穆。
墨境玄一身玄甲,端坐主位,蘇清言則安靜地坐在他身側稍後的位置。
“據可靠情報,”墨境玄開口,聲音冷峻,“楚王三日後將派精銳部隊,偽裝成商隊,企圖從西門潛入,與城內內應彙合,趁夜作亂。”
他詳細地部署了防禦計劃,包括哪些路段設伏,哪些城門加強戒備,兵力如何調配。
這套計劃虛虛實實,但核心的假情報,楚王精銳的潛入時間、路線和接頭方式,卻說得異常清晰。
蘇清言在一旁默默觀察著每一個將領的神情。
大多數人都麵露凝重,或憤慨,或躍躍欲試。唯有一人,掌管西門巡防的降將孫皓軒。
雖然也努力保持著鎮定,但眼神深處一閃而過的慌亂,以及下意識摩挲刀柄的小動作,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會議結束,眾將離去。
墨境玄看向蘇清言,用眼神詢問。
蘇清言微微頷首,低聲道:“魚已看見餌了。重點監視西門孫副尉,他必會設法向外傳遞消息。”
墨境玄立刻下令,派出最精銳的暗哨,嚴密監視孫副尉的一舉一動。
果然,當夜子時,孫皓軒放出了一隻綁著密信的信鴿。
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一切都被隱藏在暗處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墨境玄拿到密信後,滿臉殺氣地打開看了看,上麵是他今日設下的部署細節。他沒有立刻動手,他要放長線釣大魚,讓信鴿重新飛了出去。
他轉頭看向蘇清言,火光映照下,她的側臉帶著智珠在握的從容。
“你又算準了。”他語氣複雜,既有抓到隱患的快意,也有對她這種洞悉人心能力的忌憚,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依賴。
蘇清言回望他,嫣然一笑:“殿下,肅清內部,方能無後顧之憂地直麵外敵。”
墨境玄對蘇清言的信任更上一層樓。
墨境玄重新調動部署,孫皓軒還想飛鴿傳書送出密報時,墨境玄和蘇清言從陰影中緩緩走出,身後是滿臉殺氣的親衛。
“孫副尉,這麼晚了,好興致啊。”墨境玄的聲音冷得像冰。
孫皓軒臉色慘白如紙,腿一軟跪倒在地:“殿……殿下!末將隻是例行巡查……”
“巡查到需要與城外飛鴿傳書?”蘇清言輕笑一聲,“你傳遞出去的,可是我和殿下為你精心準備的大禮。”
孫皓軒猛地抬頭,才明白他早已中計。他癱軟在地,麵如死灰。
往日最希望得到出楚王信任和重用的他,這一刻隻求楚王不要相信他。
楚王墨瀾序對嶺伢城失守之事耿耿於懷,若不儘快奪回,必成心腹大患。
就在他苦思對策之時,一個士兵拿著信鴿進來:“殿下,密報!”
“天助我也!”墨瀾序看了密報後,眼中閃過狠厲的光芒,“墨境玄,你以為身邊多了個裝神弄鬼的女子,就能贏了本王?傳令下去,點齊精銳,今晚,本王要親自帶隊,突襲嶺伢城,一舉奪回嶺伢城!”
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