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境玄在封底起兵造反還沒有被皇上派兵圍剿,隻是讓你去收他的兵權就,是看在院首的麵子上,用墨境玄的命,他唯一兒子的命,來威脅他。而墨境玄和王氏能在冷宮裡存活這麼多年,全是院首在暗中打點。”
墨瀾序問道:“既然皇上知道墨境玄不是他的孩子,這麼多年也沒有殺王氏,為什麼那日就同意攝政王的提議,用王氏祭祀呢?”
“給院首一個提醒,或是教訓吧。”蘇清言不以為意地看向墨瀾序,“皇上病重的這三年,太醫院束手無策,但是你的王妃宋輕雨輕而易舉地就知道皇上是中毒,並漸漸將皇上的身體調理好,皇上已經對院首起疑了。”
墨瀾序恍然大悟,震驚道:“你是說,皇上的毒是被柯以東下的?”
蘇清言笑道:“正是。”
“為什麼呢?柯以東為什麼要給皇上下毒呢?”墨瀾序很不理解,“他們不是……”
“不是什麼?”蘇清言打斷他,“如果你被一個男人看上,你高興嗎?柯以東堂堂七尺男兒,才高八鬥,意氣風發,卻被皇上看中,不能娶妻生子,一生被困在黑暗裡被迫與皇上苟合,連唯一的兒子也隻能寄養在彆人名下,被各宮虐待,你高興嗎?”
蘇清言笑了笑,“你高不高興我不知道,反正柯以東不高興。相反,他恨不得皇上早點死,讓這個天下亂掉,他兒子能在封地乾出一番作為統一天下。”
“可惜他給皇上下毒這件事被攝政王知道了,攝政王就借機控製朝政,柯以東被迫和攝政王合作。”
“我不信……”墨瀾序今天知道的一切,完全顛覆了他這麼多年的認知,他失魂落魄道:“我不會相信你的話,你一直偏向墨境玄,這肯定也是你編出來的計謀,好引本王上當!”
“信與不信,殿下何不親自去驗證?”蘇清言語氣恢複平靜,卻如同魔鬼的低語,充滿了誘惑與致命的危險。
墨瀾序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青霞觀,他甚至忘了自己來此的初衷。
他回到了皇宮,求見了皇帝。
在隻有父子二人的內殿中,他鼓足平生最大的勇氣,按照蘇清言的指引,將那殘酷的真相,直接攤開在了皇帝麵前。
沒有質問,隻是陳述。
“父皇,兒臣近日聽到宮中傳出關於您和太醫院院首不好的謠言,要不要兒臣徹查皇宮,將宮中傳謠者找出來就地問斬?據說是兩名太監傳出來的。”
墨瀾序說話時一直注意著皇上的表情,然後,他看到皇上在聽到“與柯以東的私情這幾個字時,那瞬間驟變的臉色,那無法掩飾的、如同被扒光了衣服般的驚慌與震怒!以及,那雙渾濁老眼中,一閃而過的、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意!
“逆子!你聽誰胡言亂語?!給朕滾出去!”皇帝的咆哮聲嘶力竭,充滿了色厲內荏的恐懼。
這一刻,不需要任何更多的證據了。
皇帝的反應,與蘇清言的描述,一模一樣!
墨瀾序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父親,這個他效忠、敬畏了半生的帝王,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四肢百骸都冰冷徹骨。
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殺他母妃的人,竟然真的是他一直以來視為榜樣、儘心輔佐的父皇!
為了掩蓋一樁醜聞,為了那可笑的臉麵和皇權,他就能狠心毒殺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女人!
信仰崩塌,世界傾覆。
墨瀾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那座宮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