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話什麼意思？”
白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給自己麵前的酒杯滿上，一口冰涼的啤酒下肚，感覺肚子更加饑餓了，立馬又抓起一串肥牛往嘴裡塞，嘟囔道：
“我媽之前打電話來……讓我放假之後回家相親，說我大姨特地給我找了個適合結婚的姑娘。還說什麼……女方家隻要求兩萬塊彩禮，家裡的自建房重新翻修一下，把婚禮辦得熱鬨一些，彆丟了兩家人的麵子就行。”
說完這一段話，白傑便陷入了沉默，一口酒、一口肉往嘴裡送，好似心中也升起了無儘愁緒。
於霜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抿了口啤酒，開口問道：“那個姑娘，是農村的？”
“嗯。”
“學曆呢？”
“中專，我大姨說她雖然學習不太好，但人很聽話，能吃苦耐勞，中專畢業後在家裡幫忙養雞，是個會過日子、能過日子的姑娘。”
“……”
聽了他的話，於霜的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聲問道：“你一個傳媒學院畢業，正兒八經的本科生，甘心回老家娶一個養雞種地的……農村姑娘？”
中間的這個停頓，白傑大概能猜到她想說的，可能是“土妞”這個詞。
“唉，魔都居不易啊，我這個導播的工作，又不像你們主持人那樣一場比賽兩千起步，而且還能在直播鏡頭裡刷臉積累人氣，有了足夠的粉絲基礎之後能開直播掙錢……”
白傑說著說著，又是一口長歎：“唉……我這工資每個月一萬都不到，在魔都這地界生活，就算省吃儉用也攢不下多少錢，說不定還沒老家有發展前景呢。”
於霜沉默地看著他，纖長的手指緊握著酒杯，臉上寫滿了猶豫和糾結。
良久，她緩緩開口：“所以……你打算放棄LPL的工作，回老家相親、結婚，再也不回來了？”
精準感受到這位美女主持人話語中的不舍情緒，白傑便知道自己欲擒故縱的把戲奏效了，隻是有些話他不能主動問，得讓她自己說出來才行。
白大官人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心裡還在糾結。”
說著又把酒倒上，轉移話題：“彆說我了，聊聊你吧。”
“我？我有什麼好聊的……”於霜端著酒杯，眼神再度躲閃。
白傑也不說話了，就這麼盯著她，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於霜知道自己藏不住了，隻得如實相告：“什麼都瞞不過你……是，沒錯，我跟他……分手了。”
“猜到了。”
“你就這麼確定？”
“嗬嗬……”白傑抿了口啤酒，輕聲笑道：“我又不是什麼戀愛小白，你跟他之前那麼喜歡在微博上秀恩愛，現在那些動態都刪了個一乾二淨，除了分手還能是什麼？”
“原來你是這樣猜到的……”於霜輕聲一笑，緩緩趴在了桌麵上，透過澄黃色的酒液看過去，隻覺得眼前的白傑如夢如幻。
她的思緒百般交織，心情愈發複雜，既有分手後的不舍和愁緒，也有……感受到白傑在默默地、認真關注自己的驚訝和欣喜。
“他不同意我辭職，更接受不了異地戀，可我好不容易、憑借自己的努力得到這個去S賽的機會，所以……”
“停，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東西。”白傑打斷了她的話，言辭懇切道：“你為了自己的目標和理想，放棄了這段曾經讓你感到無比甜蜜的感情，說明你已經領悟了一個道理——我們每個人，終究是要為自己而活的。”
“所以不要憂愁，而是應該高興！”說著，他又主動端起酒杯：“來，為了慶祝我們於霜美女大膽邁向新的人生，乾杯！”
於霜緩緩撐起身子，五指握著酒杯卻遲遲沒有端起，成熟嫵媚的臉蛋望著他一臉認真的說道：“既然我能勇敢選擇自己認定的道路，那你是不是也應該勇敢一點，拒絕長輩的安排留下來呢？”
白傑舔了下嘴唇，認真問道：“你，希望我留下來嗎？”
“我……”於霜感覺自己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隨後強裝鎮定回應：“作為好朋友，我當然希望你能留下來了……”
看著眼神有些迷離、略微顯現出一抹嬌羞神態的於霜，白傑便清楚自己的試探起了作用，也感受到了這位美女主持人話語中的暗示。
“唉，為了你這位好朋友，看來我是必須得留下來了。”
“怎麼？還委屈你了？”
“不委屈，能讓咱們的美女主持人這般惦記，身為小小導播的我深感榮幸啊！”
“去你的，敢笑話我，罰你連喝三杯！”
“行行行，我喝！”
一陣痛飲過後，前前後後乾了四瓶啤酒下肚的於霜，先他一步醉倒在了桌麵上。
幾番試探後，確定她是真醉無疑，白傑無奈一笑，先付賬、後打車，翻了下她的背包也沒有找到酒店房卡，隻得帶著她回了海鷗麗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