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7:12。
地鐵車門合攏的震動還在腳邊回蕩,沈昭卻聽見自己“獨立”的心跳——
左心室60,右心房60,同步卻不再共用。
他試著深呼吸,胸腔像被重新裝修:牆壁是自己的,電線卻牽著另一個人。
“沈昭(SC02Ω44)”
員工證在領口晃蕩,照片裡兩人肩並肩,影子卻合為一條——
像被強行拚貼的鏡像,誰都找不到接縫。
“本班次結束時間:04:15”
證背麵淡金小字正在掉色,像被倒計時舔舐的蠟燭。
37分鐘後,若找不到“真正的姓氏”,命名循環重啟,
他們將被拖回世界月台,成為永不轉正的無名員工。
聞昭先開口,聲音不再重疊,卻帶著輕微回環電流:
“去找姓氏,還是去找‘命名權’?”
沈昭沒回答,目光落在車廂儘頭——
那裡,一整麵“地鐵線路圖”正在悄然變化:
SC02號線,一條不存在於任何城市圖的虛線,
在4:00整忽然亮起,起點“世界月台”,終點“無名終點”,
中途隻停一站:Ω44。
——他們此刻,就停在這站。
00:36:45。
車廂廣播響起,不是機械女聲,而是打卡機那種金屬摩擦:
“無名員工沈昭,請完成首班任務:
在04:15前,回收一枚‘被遺漏的姓名’。
成功:獲得一次‘真姓提名權’;
失敗:循環重啟,心跳製動。”
任務發布完畢,線路圖下方彈出一張空白“回收票”,
票麵隻有一道耳形凹痕,像等人把耳朵貼上去,
凹痕下方,浮出一行血紅小字:
【當前回收進度:0/1】
被回收的“姓名”在哪裡?
地鐵已緩緩啟動,速度不是城市通勤的40km/h,
而是指針滑行的“滴答”節奏——
每走一步,車廂壁就亮起一格舊編號:
β45、β46、β47……
像在為某個即將被除名的乘客,提前空出座位。
00:35:00。
車門“叮”地彈開,停在一條陌生隧道——
無燈,無標識,隻有一麵鏽跡斑斑的“員工更衣箱”嵌在壁內,
箱門半掩,縫隙裡滲出極細黑線,凝成一行小字:
【被遺漏姓名:待認領】
沈昭抬手,指尖剛觸箱門,鎖孔自動浮現——
形狀與他缺了指紋的指腹,嚴絲合縫。
他把肉坑按向鎖孔——
“哢噠。”
箱門彈開,裡麵空無一人,
隻有一件被撕掉姓名的地鐵製服,
製服左胸,留著一道耳形缺口,
缺口邊緣,滲出淡金墨跡,凝成一行小字:
【姓名:待回收】
【工號:β45】
【回收方式:以耳為印,以名為鎖】
——以耳為印?
沈昭看向聞昭,兩人同時抬手,
摸向自己耳廓——
那裡,不知何時多出一道極細缺口,
形狀與製服缺口,完全一致。
缺口滲出淡金血珠,像被誰提前剪下“樣本”,
隻等他們把自己的耳朵,貼回製服缺口,
完成“姓名回收”的最後一印。
00:33:00。
沈昭把製服取出,平鋪在地麵,
把兩人耳廓同時按向缺口——
“滋——”
淡金血珠與墨跡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