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太監破防了。
他的臉漲得通紅,不顧一切地吼出了心中壓抑已久的話。
“你……你這個權臣!你個奸相!”
“光是這個南下除倭,你害得大明多少人家破人亡!你想過嗎!”
“沿途征調的民夫,病死的,累死的,不計其數!為了你這所謂的大業,就要犧牲彆人嗎!”
旗艦甲板陷入死寂。
【無人能懂木正居。】
【這句話的含金量,在此刻,飆到了頂峰。】
木正居停下了腳步。
啞然。
片刻的沉默後,他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卻擲地有聲。
“一世命,即萬世命。”
這七個字,讓那名太監渾身一顫。
木正居抬起頭,看向遠方那片被炮火籠罩過的土地,聲音逐漸變得高亢。
“權臣?奸相?哪怕是暴臣又如何!”
“那些人從未站在我的高度,如何理解我眼中的風景!又怎敢評判我的功績!”
天幕外,所有人都被這番話震住了。
朱元璋死死盯著天幕,喃喃重複:“一世命,即萬世命……”
木正居的聲音越來越響,直到最後幾乎是在咆哮。
“你說我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好!那你告訴我,若我不打,五十年後,百年後,千年後,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你說我耗費國庫,勞民傷財?好!那你告訴我,這千萬人口的倭國,若不趁現在滅了,等他們強大起來,要用多少代人的性命去填!”
“你說我殺戮太重,有違仁德?好!那你告訴我,什麼叫仁德!”
“是對這些未來說不準會登陸大陸,屠我漢家兒女的畜生仁德,還是對我大明萬世子孫仁德!”
每一句話都如同重錘,砸在所有人心上。
那名太監已經說不出話了,隻是瑟瑟發抖。
木正居深吸一口氣,聲音恢複了平靜,卻更加可怕。
“我這一生,殺過的人不計其數。背負的罵名足以釘在恥辱柱上千年。”
“但本輔從不後悔。”
“因為本輔知道,有些事,隻有我能做。”
“有些罵名,隻有我能背。”
“有些血,隻能由我來沾。”
他轉身走向船艙深處,從一個銅製箱子裡,緩緩抽出一把劍。
在瞧見那柄劍的樣式後,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木正居握著劍柄,聲音冰冷得可怕。
“此乃永樂皇帝親賜天子劍,上斬皇親,下斬奸佞。”
“正一品及以下,有先斬後奏之權。”
他緩緩轉過頭,目光掃過三名太監。
“不知三位公公,身居幾品啊。”
這句話,直接把在場所有人,包括天幕外的所有人都驚得呆立當場!
我勒個去!
正一品及以下,先斬後奏?
這他娘的,你乾脆說誰都可以砍不就得了!
大明朝堂之上,除了天子的嫡係親人與寥寥無幾的幾個虛職勳爵,誰敢說自己穩在一品之上?
奉天殿前,朱元璋震驚得站了起來。
“老四你給這麼大的權?”
朱棣自己也懵了,隻能硬著頭皮道:“都哥們兒……”
話音未落,天幕中的木正居給了樊忠一個眼神。
樊忠接過天子劍,二話不說,徑直朝著三位太監砍去。
三名太監臉色煞白,慌忙躲避。
可他們怎麼可能是樊忠這個沙場老將的對手。
不出片刻,兩顆人頭滾落甲板。
鮮血濺了一地。
隻剩下最後一個王振,癱軟在地,褲襠已經濕透。
木正居抬手示意樊忠停下。
他接過天子劍,走到王振麵前,緩緩蹲下身,語氣恢複了之前的平靜。
“王公公,替我轉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