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把時間和地址發給你。”傅硯安回複得很快,不多時,又把時間和地址發給了阿書。
而另一邊,傅硯安也收到了沈雲梔的消息,沈雲梔把監控內容截取了一部分,發給了傅硯安。
“傅總,阿書之前經常出現這種情況嗎?”沈雲梔其實本來不想詢問傅硯安這些問題的,阿書不跟她講,應該是有自己的原因的,可是沈雲梔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是的,阿書早年就有自殘傾向,尤其是玻璃製品,曾經家裡所有的杯子和餐具,都換成了非玻璃製品。”傅硯安回複得很快。
“好的。”沈雲梔看到消息之後,覺得很難過,自殘傾向?之前那麼恐怖的生活環境,阿書都沒有任何的消極情緒,為什麼回到家裡之後,反而會出現自殘傾向呢?
想了很久都想不通,沈雲梔隻能放棄了了,等到阿書願意告訴她的時候,她自然就會知道了。
悠悠這個時候抱著一個玩偶來找沈雲梔。
“悠悠,今天有沒有被嚇到?”沈雲梔看著悠悠一本正經的小臉,又一次感歎,基因的力量真是強大,愁眉苦臉的樣子,和傅硯安幾乎一模一樣。
“媽媽,我發現了舅舅的秘密。”悠悠繃著小臉,偷偷摸摸地湊到了沈雲梔的身邊。
“悠悠發現了什麼呀?”沈雲梔抱著悠悠,輕輕地晃著。
“媽媽,舅舅會夢遊欸。”悠悠繼續做出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樣。
“嗯?舅舅會夢遊啊?悠悠怎麼發現的?”沈雲梔有些心不在焉地跟悠悠說著話。
“因為舅舅來撿玻璃的時候,沒有看玻璃,而是一直盯著前麵,這就是夢遊呀。”悠悠晃悠著小腿,接著說。
“老師說不能直接叫醒夢遊的人,可是悠悠打碎了杯子,舅舅才會受傷的。”悠悠有些難過,他不想讓舅舅受傷的,可是那個杯子真的很滑。
“跟悠悠沒有關係,舅舅也不會怪悠悠的。”沈雲梔沒有再多說什麼。
一連上班好幾天,都沒有看見傅硯安,阿書也是很晚才回來,沈雲梔也沒有過問,覺得應該是阿書在看醫生,所以會比較忙。
可是突然有一天,還沒有下班,沈雲梔突然收到了傅硯安的消息。給她發了一個地址,讓她直接過去。
沈雲梔匆忙趕到的時候,就看見了滿地是血的場景。沈雲梔二十多年的生活,見的血都沒有這一周多。
傅硯安捂著肩膀,血順著袖子躺下來,阿書在旁邊滿眼猩紅地看著他。
“沈雲梔,救護車馬上到,你幫我看一下他。”傅硯安捂著傷口,臉色因為失血而變得蒼白。
而阿書的眼神明顯不聚焦,沈雲梔忽然理解為什麼悠悠說他是夢遊了,這麼明顯的失神.
“不是這幾天都在治療嗎?怎麼會突然這麼嚴重?”沈雲梔覺得很荒謬。
傅硯安聽到沈雲梔的質問,怔愣了一瞬,按理說,不是應該關心一下看起來更為嚴重的他嗎?
同時傅硯安也對阿書如此依賴她的原因有了實感,無論他還是母親,對待事情永遠都是分析利弊,傅硯安還認真的想了一下如果自己麵對這些事情會如何處理,無論怎麼想,都是會更加理性和理智。
“我不知道,本來好好的,聽到一聲鳴笛之後,就變成了這樣。”傅硯安本來還在思考,可是一抬頭就看見了沈雲梔在怒視著他,一瞬間的心慌,導致他毫無阻礙地就解釋了起來。
說完之後,傅硯安又為自己的慌張懊惱了一下,為什麼看到她,自己會這麼慌張聽話。
“鳴笛聲有什麼特彆的嗎?”沈雲梔一遍安慰著阿書,一遍問道。
阿書的神智很明顯的沒有回複,渾身都在輕顫,嘴裡也在呢喃著什麼,沈雲梔沒有聽清,隻能不斷地撫摸著阿書的後背,企圖給他一點安慰。
“我不記得,我那個時候正在發消息,我給你聽一下吧。”傅硯安把手機遞給她,她點開聽了一下。
傅硯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看見了沈雲梔拿著手機瞪大了眼睛,不久之後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到近的來到了。
沈雲梔把傅硯安送上了救護車,卻沒有讓阿書一起上去,她檢查過了,應該是發生衝突的時候,傅硯安並沒有還手,所以阿書幾乎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剛才那通語音裡,她聽得很清楚有一聲非常清晰的狗叫聲,精神病院的院長有一條大型犬,時常用來震懾一些精神失常帶有攻擊性的病人,阿書和她小的時候就很害怕它,長大之後也會對聲音差不多的大型犬感到畏懼。
剛剛接受完心理治療的阿書,突然間聽到這樣的聲音,會被困在恐懼的情緒中,也是很正常的。
傅硯安把車留給了沈雲梔,沈雲梔開著車帶著阿書離開,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沒有絲毫清醒的跡象。
沈雲梔帶他回到家裡,把櫃子裡的東西清空,帶著他一起躲了進去。就像是小時候那樣,躲起來求得片刻的安全。
沈雲梔感覺到阿書的情緒逐漸得到了緩解,慢慢地等著他從恐懼的情緒裡掙脫出來,可是等了很久,阿書還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阿書,你醒醒,阿書,醒醒。”沈雲梔開始呼喊阿書,持續的呼喚終於讓阿書清醒了片刻。
阿書的神智回籠,看到沈雲梔後依然往後退了兩下,背脊緊貼著的櫃邊,讓人看了無端的心疼。
“阿書,告訴姐姐,是不是那些壞人,一直在欺負你,是不是?”沈雲梔的聲音帶著憤怒。
“姐姐,我去治病了,我會治好的。”阿書仍然在重複著之前說過的話。
“阿書,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無論你能不能治好,無論你是什麼樣子,姐姐都不會拋下你的。”
阿書沒有說話,他最近一直在積極的治療,他不想要讓姐姐為難,不想要讓姐姐討厭他,可是那幫人,陰魂不散的纏著他。